翰林院众人无不向其投去鄙夷的目光,千年的王八装什么鳖呢,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当谁看不出来?
竟也敢在圣上面前耍心眼儿。
文昭帝的目光这时却是落在了对面站立的宋景茂身上。
皇帝现下已经亮明了身份,宋景茂不敢怠慢,下意识一拱手,拱手到一半儿感觉不对,意识到眼前之人乃是大夏的皇帝,遂又曲膝跪下,朗声道:“翰林吉士宋景茂参见陛下。”
皇帝起初注意到宋景茂是因为对方的容貌出色,这会儿听他自报名姓,捋了捋须道,“宋景辰跟你什么关系?”
宋景茂微微垂首,回道:“景辰正是家弟。”
文昭帝点了点头,徐徐道:“别跪着了,起来回话吧。”
跪在一旁的冯吉士闻言脸色煞白,按在地上的双手哆嗦着蜷缩起来,指甲扣破手掌心,合着他这是用自取其辱的方式为他宋景茂做了嫁衣?
他好恨!
旁边宋景茂依言从容起身,文昭帝坐到旁边椅子上,道:“你弟弟是个有灵气的。”
宋景茂一拱手:“臣替家弟谢陛下称赞。”
文昭帝瞧他不卑不亢的样子,笑了笑,冷不丁问道:“朕瞧着其他人见了朕都是一副如临大敌诚惶诚恐模样,你倒是与他们不同。”
旁边陪同文昭帝的大学士不由苦笑,好嘛,陛下上来就是给这小吉士一道送命题。
皇帝这话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朕之龙威对你似乎不起作用,这是何故?
第二层: 文昭帝这是公然为宋景茂拉仇恨,在坐之人都是庸俗之辈,独独你一人为卓然不群的天山雪莲花?
宋景茂忙撩袍跪下:“臣惶恐,天子威严,景茂如何不惧?只臣比同僚们更会装镇定罢了,陛下若仔细看,臣袍下的双腿抖如筛糠。”
抖如筛糠么?
皇帝总不可能真撩开人家袍子看人腿是不是真抖,文昭帝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来,你与你弟弟俱都甚好。”
顿了顿,他又道:“你最近在做哪些方面的事务?”
“回陛下,臣最近一直在整理农事方面的书籍文稿。”
想到最近大旱引起的粮食短缺,文昭地不由道:“民以食为天,农事之重关乎社稷,你可有何心得感悟?”
宋景茂:“回陛下,农事关乎天下百姓一粥一饭,臣弟常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臣从未入得田间地头,只是汇集书中前人经验,不敢随意妄言心得感悟。”
“你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文昭帝不自觉咀嚼重复着宋景茂的话。
宋景茂道:“是的陛下,臣弟虽年幼,可臣总觉他这话极有道理,臣弟之前发表那番“牛论”不知道翻阅了多少书籍资料,更是不辞辛苦去到农户中拜访调查,才得出结论。臣弟应陛下的旨意写那牛论之时,我等兄弟三人更是字斟句酌,唯恐有负陛下,更恐误天下农事。”
翰林大学士站在一旁简直要给宋景茂鼓掌了,借了兄弟的光,反手就把兄弟在皇帝面前夸赞一番,如此兄弟二人全俱都得了皇帝的赏识,往后相互扶持,互惠互利,这格局不就打开了。”
皇帝听闻宋景茂此言感动之余莫名有一丢丢羞愧之意,人家孩子这般当回事儿,自己却看都没看人家递上来的策论,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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