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京城有什么紧要的信件给您,怎么去了这么久?”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有点棘手,现下已经处理过了。”宋三郎呵呵一笑,轻描淡写带过话头儿,弯腰认真净手。
宋景辰接过丫鬟手上的锦帕适时递过去,三郎直起身子,上下打量儿子,笑道:“说吧,今日这般殷勤,是有什么事要求着你爹?”
宋景辰眨着眼睛,不高兴道:“有什么事儿呆会儿再说,您不要打断我献殷勤,我还没给爹献够呢。”
“——爹刚才处理公务辛苦了,我再帮您捶捶肩呗。”
一句话出口,逗得旁边小丫鬟捂着嘴儿直乐,秀娘对自家没脸没皮的儿子早就习以为常,撇了撇嘴巴,朝三郎投去同情的一瞥——自家儿子天生就是要人伺候他的命,臭小子要肯屈尊降贵伺候你,那你可要小心了。
果然,宋三郎眯着眼睛还没享受宝贝儿子的殷勤多一会儿,就听臭小子道:“爹,求您帮个忙呗?”
“嗯。”三郎不置可否。
“爹,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南州城两大盐商为一青楼女子大打出手,还闹出人命的事,您知道吧?”
“噢。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宋景辰:“与我自然是没有关系,但与我在书院的一个同窗有关系,闹出人命的正是他父亲,您不知道我这位同窗遇上这么个爹有多倒霉……”
絮絮叨叨,宋景辰把从谢旭那儿听来的有关冯仑的渣爹有多可恶,冯仑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冯仑失去科举的机会有多可怜,同三郎说了一遍。
宋景辰声情并茂的,听得一屋子人义愤填膺,秀娘气道:“那个叫什么冯仑的,摊上这么个混蛋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别人家做人爹娘的只怕不能向前推自家娃一把,他可倒好,啃儿子就算了,还把自家儿子坑得一辈子翻不了身,真不是个东西!”
宋景辰说得这些东西,宋三郎早就调查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些细枝末节甚至比儿子了解得更透,毕竟,冯仑是拿下杨家的关键人物,他怎么可能不“特别关心”呢。
不过他仍洗耳恭听,耐心听儿子说,并不时点头。
这会儿,就听宋景辰又道:“爹,我听人说被推倒那人其实本就有心疾,且那人的头上并无明显的磕碰痕迹,极有可能不是摔死,而是恰巧心疾发作,或者是摔倒诱发了心疾。
这些情况他的家人一清二楚,但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家人不会承认这些……”
“我儿是如何知道的这般清楚?” 宋三郎忽然开口打断儿子,“是你这位同窗向你诉苦吗?”
宋景辰一怔,停了停,解释道:“并非如此,爹,冯仑的表弟与我相熟。”
宋三郎心里冷笑:书院里那么多人,这位表弟偏偏把这些冯家的家丑全部告诉了才进书院不久的景辰。
听到父亲如此问询自己,宋景辰似乎也意识到了些什么,脸色微变,有些不确定的开口,“爹是怀疑我被人家利用了?”
宋三郎反问道:“那么辰哥儿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要帮他,仅仅是因为同情或是可怜他?”
所以,你想要爹爹动用职权,利用布政使主管盐务的身份从中调停,向受害方施压,仅仅是因为你同情他?
沉默良久,宋景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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