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宋景茂道:“非你之错。”
宋景茂侧头看向何氏,目光如往常一样平静谦和,他道:“母亲为这个家操心多年,如今我已成家,夫人是个孝顺的,亦是个能干的,家里的事以后便劳烦你多操心了。
若是母亲与你意见相左,你便同她说一切都是遵照我的意思。”
宋景茂这话有两层意思:
一、宋家的管家权全权交由何氏。
二、谁要敢说道,自有宋景茂替何氏撑腰。
何氏心中一松,只觉父亲与哥哥果然没有看错人,自古婆媳难处,究其原因,最根本的就在于夹在中间的男人。
若是碰到那等两边挑事或者偏袒一方的,才叫人真难受。
何氏正要开口,却听景茂又道:“你知道若无三叔与辰哥儿,便没有今日之景茂,亦没有今日之宋家,今日之事不可再有,好吗?”
“今日之事不可再有”几个字他似乎说得很重又似乎没有很重。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道:“我还有些事情,先出去一趟,夫人劳累一天早些休息,莫要等我了。”
何氏想要问他去哪,宋景茂已经掀门帘转身出了房间,留给她的只有门帘掀开时冷不丁灌进来的一阵寒风。
室内烛火幽幽,只余何氏一人独坐桌几旁。
何氏只觉今日之景茂说不出来的冷淡,莫非是他看出是自己……
不可能。老太太那边今日来得人多,自己这边人也不少,还有三房那边的客人,人手不够用再正常不过,她没有破绽。
正这当会儿,伺候何氏的贴身丫鬟打了洗脚水进屋来,水是提前已经兑好的,贴身丫鬟弯腰将水盆放在榻边,轻声道:“娘子劳累一天,泡个脚能去些乏。”
何氏任她帮自己脱下鞋袜,怔怔道:“他是往书房里去了么?”
“奴婢瞧着姑爷并未往书房那边走,倒像是往三房院子那边去了。”
听到丫鬟说宋景茂没有去书房,而是往三房去了,何氏纠结的心总算好受了些,若是真去了书房……
那就是躲着她了。
洗漱完毕,丫鬟伺候何氏上了床,熄灭烛火,轻手轻脚退出屋去,房间里归于安静,何氏躺在床上却是辗转反侧睡不着。
她今日终究是做错了么?
可是,真心与坦诚在男人眼里有用吗?
母亲对父亲倒是一片真心,却操劳过度落得个气死、累死的下场。
反观那心狠手辣手段了得的妾室却风风光光做上了当家主母的位置,人家的一双庶出儿女在母亲的算计下亦堂堂正正成了嫡出子女。
而自己与哥哥这正经的嫡子嫡女在府里的地位反倒不如妾生的孩子,若非祖母护佑,不知道会受多少委屈。
即便是祖母护佑又如何及得上自己的娘亲用心,祖母偶尔感念母亲的好,可她更在意她自己的亲儿子,再者说了,死了一个儿媳妇她还可以有很多个。
人都在黄土里腐烂了,感念又有什么用?
哪有人家妾室荣华富贵,儿女双全,夫婿疼爱来得现实!
再看看母亲活着时候视若珠宝的一对儿女,没有她的庇佑,她的宝贝任就人家顶着主母的名头攥在手心里拿捏。
便是景茂这门亲事也是那妾室看上说与父亲听的,她要将她自己的女儿嫁过来。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