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廊后,宋景茂目睹了刚才的一切, 他想:便是自己亦想不出如弟弟这般周全的处置。
并非他不够聪慧,是他没有弟弟这般的心善。
一众人散去, 庭院里又恢复了平静,宋景茂又在阴影里站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这才走出来。
刚才那般情形他是不便出面的。若贸然上前,三婶倒不好随意发作,反叫她窝火。
这会儿该他去同三婶赔礼道歉了。
宋景茂回到住处时,时候已经是不早,房间里却亮着灯,应当是何氏仍在等着他。
景茂驻足屋门口台阶下,廊下六角笼灯随风轻摆发出朦胧的光晕,映照着他明暗交界的半边侧脸。
驻足片刻,景茂陡然转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行至半途,似是轻叹一声,又慢慢折身回来。
他有什么资格嫌弃她呢?
他同她其实是一种人,他也并未比她高尚多少,今日之事若换位而处,说不得他亦会做出同样的事情来。
只不过如今被算计的是自己最疼爱的辰哥儿,他便觉无法接受了。
实际上当初,他亦是算计过人家的亲哥哥的。
而那时,他亦同何氏伪装的良善一般,面不改色且深情款款地同对方说:“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
难道这便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宋景茂不由自嘲笑笑,推开屋门。
外间守值的丫鬟听见动静,忙迎上来,“爷您回来了。”
“嗯,且睡吧,不用跟屋来。”
里面何氏听见外屋动静,忙披了件外衣从榻上起来。
景茂掀门帘进屋,道:“不是说过不要等我了么。”
何氏眼圈一红,“今日之事,是我使了心计,我知你疼爱景辰,便利用了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宋景茂踱步到盆架前净手,何氏起身递了巾帕过来,“我虽有心机,但请你相信,我绝非没有底线之人,绝不会做出真正伤害到你家人之事。”
景茂笑了笑,抬头反问她:“我为何要信你呢,毕竟你也是不信我的。”
何氏:“我……”
景茂笑道:“你不信我,你亦未曾爱过我。
你只是努力做一个好妻子,但你并非是努力做茂的好妻子,你丈夫是谁对你来说看起来并没有多重要。
茂自认还算有几分薄色,尚能见人,不想却未曾入得你眼,你看茂的眼中既无欢喜,也无厌恶,当真是……”
“也罢。”宋景茂叹了口气,道:“茂不知你所求,亦不知你所想。
不过既已为夫妻,不求伉俪情深,亦当携手共进,不至成一对怨偶。
如你所见,你我半斤八两,茂亦不是那等沉迷儿女情深之人,你敬我重我,我亦会敬你重你,努力做好一个丈夫。”
何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就听景茂又道:“无论如何,你我夫妻总是荣辱一体,茂以为,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
经此一事,宋家的管家权正式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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