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忍冻挨饿的经历,更没有在漫天风雪中绝望等死过,或许他无法做到真正理解那些人的痛苦,但他从来都有一颗善良柔软的心。
这样的悲悯之心足以让他打破个人界限,去感知他人,理解他人。
或许你让他拿起屠刀,他会露怯,会软弱,甚至会妇人之仁,但当他心中的正义召唤他,他就会变成连他自己都佩服的英雄,佛挡杀佛魔挡杀魔!
就如当年出手教训驸马家的侄子,别人都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他那般聪明能不知道后果吗?
可他仍旧站了出来,不光站了出来,还顶着对方凶巴巴的语言威胁恶狠狠教训了对方!
宋景辰第一时间先跑去查看了南城的难民所,因为难民所正是两个多月前父亲救灾时叫人搭建的,用于容纳那些被大雨冲毁房屋,实在无处可去,又无钱财建房子的底层灾民。
当他看那些灾民床上厚厚的芦草被,不自觉地轻轻呼了一口气,一问之下,果然这里并无一人被冻死,甚至冻伤之人都没有。
宋三郎做事何等周全,南城赈灾之事是他全权负责,不管出于哪一方面考虑,他都会做到善始善终不留人口实。
虽说给提供的都是些芦草被,但贵在厚实,至少可以御寒,另外姜糖水这几日更是全力供应。
要知道京城的柴火那也是要买的,尤其是下雪天,家里有存柴的还好,那些没有存下柴火的想去买都没地儿买。
若是换做宋三郎过来探查灾民,他一定会穿得低调再低调。
宋景辰哪里能想到这么多,他听到消息什么都顾不上第一时间就赶紧跑来了,来的路上他都不敢想象假如这些人全都被冻死了,他爹该会有多自责,又该如何面对自己如此的过失。
实际上宋三郎见过的死人比宋景辰吃过的盐还多,因为下雪冻死的这点人实在算不上什么事儿。
宋景辰身上还穿着柔软蓬松而又厚实的狐裘大氅,带着厚厚的棉帽,穿着精致保暖的鹿皮靴,与眼前的一切形成鲜明对比。
但这里的人都知道眼前的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因为两个月前正是景辰公子同他的父亲救了他们,也正是景辰公子联络京城的众多酒楼管吃管住管喝收留了他们的孩子……
这些人不停对宋景辰作揖感谢,甚至有些人还跪在地上给他磕头,宋景辰红着眼圈出来难民所,令阿福驾车去城里。
阿福道:“少爷,是去南城的官署衙门,还是……”
宋景辰摆了摆手:“直接去那些冻死人的人家。”
阿福抿了抿嘴唇,为难道:“南城大了去了,咱哪知道谁家死人谁家没死人。”
宋景辰沉了脸色:“你鼻子下面没有嘴吗?你的嘴巴只会用来同我顶嘴吗?什么都问我我要你干嘛!”
阿福不敢吭气了。
宋景辰重重甩下车帘,道:“先去南城最穷的五里铺看看。”
阿福不敢耽搁,扬鞭催马,想跑跑不起来,南城贫穷,不似北城繁华之地道路上的积雪早被人清理的干干净净。
官道自不用说了,不能耽误百官上朝。
便是胡同小道也干净着呢,非富即贵的聚居之地,不能耽误出门。
一开始的道路还好些,等真到了五里铺附近,好家伙,泥泞不堪,马蹄子直打滑,宋景辰叫助阿福,令其停车。
“找个地方停车吧,阿黑虽然不是什么宝马良驹,可这些年也为我们宋家出行立下汗马功劳,马蹄子真折了,受罪着呢,总要叫他安享晚年。”
阿福寻了一处门口有棵歪脖柳树的人家,给了些铜钱,请人帮忙看管马匹,又打听了一下五里铺的情况,问是不是有冻死人。
对方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息,道:“岂止是冻死人,还有一家老少全被冻死的,最小的还喝奶呢。”
宋景辰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他道:“便是喝口热水喝也不至冻死啊,或者是去邻居家挤一挤,总也是条活路呀。
对面人听完宋景辰的问话也哑巴了。
喝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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