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为难你也得办,否则就是没把穷亲戚身后的皇帝我放在心上, 你不想让我这个皇帝为难吧?
……
已是月上中天, 月光洒落在地面上像是铺了一层银霜, 宫墙角门处一阵灯影晃动, 伴随着切切低语,苏公公亲自将景辰送到了宫门外。
“眼下情形,公子还是忍让一二为好。”
“多谢您提醒, 公公且留步吧。”
宋景辰与苏公公别过,转身大踏步朝着自家马车走来, 阿福忙迎上前,“公子您可算是出来了。”
景辰“嗯”了一声,道:“在外面饿一天了吧。”
阿福:“我不饿,公子可用过饭食?”
宋景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道:“直接去上善楼吧。”
阿福应了一声, 替景辰落下车帘, 随后轻拍了一下马屁股,马车辚辚而动, 景辰倚靠在车壁上,微微闭了眼, 仔细回想着今日赵鸿煊说过的每一句话。
赵鸿煊的意思很明显, 要他疏远忠亲王府结盟高家。由此景辰脑中闪过父亲曾对自己说过的话,上位者要懂平衡之道, 中位者要懂结盟之道,底层则要学会站队。
相对于皇帝这样的高位来说, 宋家便是中位,父亲的官职听上去很气派,实则亦只是一个花架子而已,做官之人只有头衔而无自己真正的势力,很容易就被人架空。
朝中最有势力之人其实是吴家同杨家,一个是在京城官场深耕多年清流一派的代表人物,一个则是身后站着强大的江南士绅集团,朝中党羽甚众。
名利场本就是竞争激烈残酷的地方,只有积极才会有活路,消极躺平早被啃得渣滓不剩。
这种地方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父兄在替自己负重前行罢了……
“公子,到了。”阿福拽住缰绳,从车辕上跃下,替景辰掀开车帘。
已经是巳时许,上善楼仍旧灯火通明,食客熙攘,这样的热闹要持续到半夜才会散去,上善楼的吸金能力可见一斑。
景辰下车,拢了拢斗篷的衣领往楼里走,他的出现在楼里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有人窃窃低语道:“看见没,这位就是上善楼的东家,全京城最会赚钱之人,不光自己赚钱,还能带着身边人一起赚钱,这谁要能跟他搭上关系,那可真就财源滚滚了。”
“这竟然就是上善楼的东家吗,怎会这般年轻?”另一人不由捂嘴惊呼。
“是呢,我听人家说才十六岁。”
……
宋景辰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形,不紧不慢往楼上走,遇到有人朝他打招呼,他便也回以点头一笑,少年人唇角的小梨涡浅浅荡起,整个世界都明亮了,春风般的美好。
就算是赵鸿煊这等冷血残忍之人,给他的下马威也不过是在外面罚站,换做别人怎么也得是罚跪起步的。
赵鸿煊见识过宋景辰的娇气,他要当真罚跪,君臣关系怕是没有扭转的余地了。
娇气不是毛病,没有资本娇气才是病,宋景辰就有这样的资本,他只需要往哪里一站,旁人便自发自觉地明白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这位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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