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以南刚下了一步台阶,身形顿住了。
身后,闫子钦拨通了下属电话号码,一字一顿高声开口:
“安排热搜,唐以南看望师弟失败。”
……
众媒体一片哗然。
楼上的病房,盛然看着唐以南和金纯,返回那炫酷的深蓝色法拉利小跑车。
“怎么走了?……”小瘸子好奇地嘀嘀咕咕。
他和方司舟这个角度,看不见闫子钦的身影,只看见刚才唐以南和金纯被人群围着,似乎说了好一会话,而后两人便转身返回车上。
看了一会,盛然给予了笃定十足的定论:
“果然是来打卡的,不是来看我的。”
他想了想,看热闹不嫌事大般,给唐以南发了个信息:
“师兄,听说你要来看我,怎么还没上来?”
意料之中,唐以南没敢回复。
小瘸子跟方司舟两人,乐得一左一右,双双扑倒在病床上。
……
盛夏最后一抹热浪伴随着蝉鸣声,悄然爬上暑假的尾巴。数日之后,盛然已经基本可以脱离轮椅,自己走路了。
他的各大社交平台账号解封了,那日闫子钦把闫弘、姜新月夫妻俩,堵在病房大楼门口的当晚,就给解了。
公司还为了照顾艺人行动不便,给租了间房,不用住学校宿舍,天天爬上铺了。
听说也是小闫总的意思。
出院当天,经纪人袁巡来接小瘸子。
近来,袁巡的工作风雨飘摇,今儿担心被老板开除,明儿担心被上司穿小鞋,天天见谁都是深夜独伤悲,一人饮酒醉。
今天袁巡来接小瘸子时,也是忙忙碌碌电话不断,说好的帮自家艺人收拾生活用品,结果连个杯子没洗完,又有工作电话打进来。
盛然也知道他巡哥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好在他恢复了大半,只有走路还不大方便而已,胳膊的伤已经不碍事,虽提不了重物,整理整理衣服和随身用品,也没问题。
更何况,他其实也没多少东西,住院这些天,随身物品连一只双肩包,都没装满。
出院第一件事,盛然决定回一趟公司。
从前上课、训练两点一线,小瘸子的很多衣物用品都在公司,比方在学校宿舍的还多,公司练习生共用的更衣室里,每个人有一个小铁皮柜。
盛然如今的状况,短时间内是没法训练唱跳了,小瘸子把铁皮柜里的个人物品,一件件地拿出来,准备一会搬上车,送去新租的公寓。
作为没能出道的练习生,小瘸子没有公司配备的专车。从前出通告,也都是跟小伙伴们一块乘坐商务车,像如今这种私人行程,得打车。
袁巡还没来得及跟小瘸子说,新租的公寓在哪,长啥样。
午后的斜阳,照进更衣室里白天敞开的落地窗,轮椅上的少年穿一身浅色T恤,安然地面对着自己窄小的铁皮柜。
阳光倾洒在少年颀长而微微上翘的羽睫上,像是染了一层淡金色。
没有人知道此刻的小瘸子,心里想着什么。
重生前盛然,乖巧懂事,努力认真,在公司与家庭的双重打压下,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
而今,重活一世,盛然觉着自己,不该是来卷生卷死卷出道的,他就是来看云朵如何漂浮、观飞鸟怎样驻足,听篮球拍打在操场上的声音、闻书本上印刷字迹的墨香。
甚至记忆中的教室里,那秃头老教授令人厌倦的教书声,都变得悦耳令人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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