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垫子上,数算着过年期间的安排。
他的团队放假了,几个要好的同学朋友也各回老家,闫子钦家里今年是多事之秋,在打官司,多半还有许多麻烦解决。
大家都事儿忙,只有小瘸子一个闲人。
闫子钦去给妈妈和外公扫墓,他也想。
于是一大早七点钟,盛然打开购票app,刷了会儿飞往家乡的机票,所幸抢到最后一张,今天中午的航班,明天上午去给母亲扫墓,下午返程。
后天就是除夕了,回来还能窝在自己的大公寓里,安静地过个年。
小瘸子的如意小算盘,在心底打得噼啪作响。
重新振奋起来的少年更没了困意,当下起身收拾行李。
一天一晚的行程,他没什么东西要带,简单一套衣服和手机证件,装了一只他平时上学用的黑色双肩包,轻轻巧巧。
上午十点钟,盛然独自出门,没有工作人员,没带团队安保,谁也没告诉,一个人,一只双肩包,用软件叫了个车,直奔机场。
连袁巡和闫子钦都没联系,这要让人知道了,非说他不可。
小瘸子不应该独自出门。
确切的说,大明星不应该独自出门。
但小瘸子这个大明星,有点儿特立独行。
打小独自走南闯北,不带怂的。
年关底下的机场,往来行人格外多,粉丝们大多回家过年了,再加上盛然这次是临时订票,低调一人出行,所幸没被认出来。
穿一身黑的少年,将口罩帽子戴得严严实实,帽檐压着的刘海之下,只露出一对明净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也没敢往四周乱看。
坐在候机室里,盛然想了想,还是给他经纪人袁巡发了个信息,报备了行程。
他如今是个专业的小明星了,得有团队集体感,不能再跟没人要、被封杀的小练习生一样,想去哪去哪了。
意料之中地,挨说了,被远在千里之外的袁大经纪,好一顿絮叨。
盛然也不介意,登了机,借着航班滑行上跑道,等待起飞的几分钟,给闫子钦又发了个信息。
内容比发给他巡哥的简单得多:
“我回老家一趟,扫个墓,明晚回来。”
他和闫子钦之间的交流,仿佛从来不需要原委,打小就这样,像是一种无形的默契。
发完之后,盛然在空乘小姐姐甜美的语音提示下,心满意足将手机切换了飞行模式。
闫子钦在城郊返程的路上,上午他给外公、外婆和母亲扫了墓,告诉他们,母亲的事故即将真相大白,《海星湾》电影的编剧署名,也将在不久之后,归还给母亲。
而他自己,也已在公司拿了股份,掌了权,快要把他爸送进局子里了。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母亲和外公想要的结果,反正他干都干了。
他最恨的,不是他爸闫弘隐瞒母亲的事故,也不是他爸抹去母亲的作品署名。
他与母亲韩芳华相处的年头短,记忆不那么深。
他至今无法释怀的,是跟外公长大的整整八年里,他爸一眼都没来看过他,一个电话都没给他外公打过,对他外公连一声“爸”都没再叫。
这样的爸,别说一个,再来这么一打,他照样抓个把柄往局子里送。
尽管他外公临终前,让他去找他爸,多半还是希望他能跟着他爸,好好长大的。
但他做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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