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乖张,顽劣成性,差点折了他最得意的门生。而且这些年蓝忘机,虽然也盛名担着,可就是活得行将就木,他看着就心疼,有时候也在想,只要蓝忘机能活得轻松一点开心一点,他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如今这个魏婴当真回来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侄子兴冲冲跑来告诉自己,他要和魏婴结为道侣,还要大操大办,入宗谱,供家庙的时候,他心里却那么的不是滋味……
可是,蓝启仁一生都在传道授业,教授弟子们要学会“不为浮云遮望眼”,自己又何尝没有认真的想过呢?他虽心里一百个不愿,可想到先后几次见魏婴舍命救人,十多年真相即白,世人盛传的夷陵老祖并不是如传说那般大奸大恶之人,若自己一直揪着他年少时那些顽劣行径做文章,也确实有失偏颇,枉为人师了。
蓝启仁疲惫点点头,蓝忘机他已然束手无策了,就遂了他的心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啜了口茶,蓝启仁摇头叹道“他现在是愿意成亲了,可……唉,罢了,不说他了。曦臣,叔父今日叫你来,也不全是让你劝忘机的,你也年岁不小了,忘机已……,若连你也成日里消沉,蓝氏后继无人,何谈中兴?”
心里早就猜到自家叔父拦不住那个,必然“祸水东引”将这个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来。也不多做辩驳,蓝曦臣点头应了,蓝启仁难得的眉头松快了些,叔侄俩又说了些宗族里的事,方道别出来了。
从蓝启仁处出来,蓝曦臣没有回自己的寒室,而是一路绕到后面,在厨房里找到了叮叮咣咣忙得热火朝天的蓝忘机。
“忘机……”蓝曦臣看着一屋子烟惊讶唤道“你这是,要烧了厨房吗?”
蓝忘机有些焦躁道“火总是烧不好……”
蓝曦臣摇头,一边过来打开几扇窗户通风,一边无奈道“你要做什么,还是叫厨房里的管事来帮你吧,你忘了上次你煮个馄炖,差点把一口锅废了的?”
蓝忘机讪讪,摇头道“管事做的,魏婴不喜……”
蓝曦臣语结,叹气道“你呀……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替你生火?”
蓝忘机看了哥哥同样纤尘不染的衣衫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蓝曦臣果然坐到灶台旁小矮凳上,小心替他添柴看火。不用一边忙着洗菜配菜一边忙着照料灶里的火,蓝忘机动手切菜,放佐料,装盘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居然甚是熟练。
蓝曦臣心下好笑又惊讶,笑盈盈与他搭话道“何时学的烹饪,居然也有模有样的?”
蓝忘机正专注盯着锅里翻炒着的辣炒花蛤,淡然道“并未刻意学,魏婴爱吃的我记住了而已。”
蓝曦臣的眼睛被灶膛里的火映得红彤彤的,温暖笑道“忘机,你真是变了,有了烟火气,变得有温度,好琢磨了。”
蓝忘机往锅里加了些水,盖上锅盖,才有暇回应道“兄长,你知道吗?羊肉燥热,豆腐寡淡,可豆腐与羊肉同煮时却可清热泻火,除烦止渴,豆腐不但能化去羊肉燥性,连本来寡淡的它,和羊肉一番烹煮,都沾染上了肉香。”
蓝曦臣佯装不懂他以物寓情,淡笑道“魏公子也爱吃这一道?”
蓝忘机不理他的揶揄,极认真说道“兄长,魏婴于我便是如此。此生有他,我便活得热烈浓郁,无他也无不可,寡淡无味而已。可我不满足于此,他既归来,便是上天垂怜于我,我愿倾我之力,与之共渡,保他一生无忧……忘机知晓,此举无疑是将蓝氏推到风口浪尖上,可兄长洞察世事又怎会不知道‘无所特显,则物无所偏争;无所特贱,则物无所偏耻也’的道理,纵然我们和光同尘,蓝氏也不一定能独善其身,不如与世浮沉,随波逐流而不立异。有我与魏婴在,还有兄长在,蓝氏基业可保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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