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来,蓝曦臣无法,只得抱了她回客居。女客的居所在西面雅室后头,离厨房也不远,白聘婷一路缩在他怀里,耳朵贴着他胸膛,乖巧如一只猫:“曦臣哥哥……”白聘婷极力将自己脑袋往他怀里藏,声如蚊呐道“你生气了吗?”
蓝曦臣摇头笑笑,并不答话。白聘婷以为他要将自己遣回家去,几乎急的要哭,忙忙也发誓不迭“我错了,曦臣哥哥,你别赶我走啊,我……”
蓝曦臣虽平日里应酬交措间接触过世家女修,可从来也没有将人家惹哭的经历,此时一见白聘婷抬着一双泪眼看自己,心早就又是心疼又是无措的乱了拍子。只得放柔了声音安慰她道“并非要遣你回家,只是想说往后不可再如此莽撞,今日万幸没有走水,若是火烧起来,伤着你们可怎么办?”
若不是房间到了,白聘婷当真恨不得和他就这样永远走下去。
轻轻柔柔将她放在榻上,蓝曦臣温声安顿道“白小姐一身狼藉,我先吩咐人来服侍你清理一下,再叫人去请女子医修过来为你检查是否受伤。你且稍等,曦臣先告辞了……”
“曦臣哥哥……”白聘婷心上一急,顾不得那许多礼数,一箭步跑过来环了他腰,怆然欲泣道“曦臣哥哥你别走……没错,我今天之所以惹祸就是想做东西给你吃,千里迢迢从滇东跟到这里也是为了你。我知道喜欢你的女修可以从山门排到山脚下,那又怎么样?我不是她们,我喜欢你,就要让你知道,我相信,只要我还在你身边,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会明白我的心……”
蓝家人的性子含蓄惯了,乍一碰到这样张扬热烈的女子,完全不知道如何招架,一番直白毫不扭捏的告白,轰得蓝曦臣足足愣了半晌,方才放松了僵直的身子回道“白小姐,你大可不必……”
“大可不必什么?”白聘婷身量娇小,将将到他胸口,此时又抬了一双泪眼看他,端的dI 是我见犹怜,可她虽生的娇俏,性子却刚烈得很,眼里哪怕含了一包泪也难改倔强:“曦臣哥哥你是要说我一个大小姐大可不必如此伏低做小?你错了曦臣哥哥,我们百夷族一生忠贞,我既说了喜欢你,那便是海枯石烂也不会变的,你若哪里不喜欢,我就是拼了命也会去改。只一样,你别不让我喜欢你,好不好?”
蓝曦臣自认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尤其自家弟弟观音庙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告白他也是在场的,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当时两个弟弟的心情。是啊,他从来不曾排斥过白聘婷,甚至在她舍身救人后也主动去提过亲事,他之所以犹豫,怕的是重蹈当年识人不明的覆辙,给蓝氏甚至白氏带来灾祸。可如今这个倔强的姑娘,抛下所有的荣宠,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身后,就差掏出自己的心捧给他,怎能不令他动容。
喉头噎了半晌,蓝曦臣方试探着伸手,拭了白聘婷横流的眼泪,又轻轻摘下她覆面的轻纱,柔声叹道“曦臣何德何能……”
面纱倏然滑落,白聘婷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满眼欣喜问他道“……曦臣哥哥,你知道我们的面纱,是……”
他当然知道,百夷族奉行一夫一妻,女子未嫁人时便要一直以纱敷面,只有在心上人面前才能揭下面纱,也只有一心要与她共度一生的男子才能窥探她的容貌。
蓝曦臣点点头,盯着她面纱下有些绯红的脸不说话。其实之前她假扮青衫公子的时候是揭了面纱的,可那个时候蓝曦臣根本无心探究她容貌,如今细细看她,虽生了一双凤眼,却不狭长凌厉,瞳色不深不浅印在眼眶里,更显的眼神清澈干净,鼻梁直挺嘴唇小巧,白皙的脸上除去那一对小小梨涡还有眼角一颗小痣,将她点的风情满满,按说这种长相有些便妖冶了,可偏偏生了双剑眉,色如青黛,形如剑锋,直勾勾的插入鬓角,生生添了几分飒爽英气,显得娇俏又倔强。
被他盯得有些脸热,白聘婷顺势攀上他脖颈,软着嗓子笑道“曦臣哥哥这般看着我,是嫌我生的丑吗?”
蓝曦臣方觉得有些孟浪,才要致歉,就被白聘婷伸出手指堵住嘴道“傻哥哥,我玩笑的,你也当真?不过,我家这遮脸的劳什子也有些用处,曦臣哥哥既揭了我的面纱,便如同认了我的身份,哪怕我当真貌若无盐,你也是我的,跑不了了。”
许是他出来的久了,客居外已有回事的弟子轻声唤泽芜君。蓝曦臣重新将白聘婷引至榻前,又安顿了些话,这才告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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