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布鲁斯回神。
是魔法屏幕再度播放了阿茨德的记忆。
“你不该拿这个钱。”
清晰的声音。
阿茨德咬着每一个单词,平静的声音下是竭力控制口腔肌肉的愤怒。过强的情绪,不适宜的强调,一起都让话语分不清重点,像某种机械的捧读。
画面晃动闪烁,艰难拼凑出影像。很多都只剩些许少部分,填不满全部空间。
■
飘扬的美钞。
破碎的啤酒瓶。
头顶的灯昏暗到如同没有,接触不好产生的频繁闪烁自然也就无人在意。窗帘被拉到最大,厚重的布料层层叠叠垂落着,忠实守卫着房屋。在贫民区,这种陈设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低矮的楼盘永远不曾接受过阳光照耀,也根本挡不住歹徒晦暗盘算的目光。
它唯一作用,就是在混乱过后被人扯下来擦净地上的血液。
【房间要足够干净,才不会被奇形怪状的虫子攀附上。所见之处,要足够整洁,桌椅都有摆放的位置,看起来才像一个家】
“阿茨德,那是我的钱!你有什么资格——”
养父的话被猝然打断。
劣质的木椅子不够光滑,在接触的瞬间毛糙的刺会先扎进手心。但是在贫民窟,这已经算还不错的家具,至少用料扎实。
它不够新,但足够的沉。
木刺扎进手心的疼痛,在肌肉紧绷时根本感觉不到。肾上腺素在体内流淌。
阿茨德单手拎起木椅,狠狠砸在男人的腿弯处。
某种坚硬的东西发出脆响。
它顺着手中的固体介质清晰的传到耳膜中。
【我需要冷静】
随着凄厉的叫声,阿茨德把椅子往身侧拖。
【它很重,危机下爆发的力量不足以长久使用它。右手肌肉拉伤了,但我不行、也不能在父亲面前露出颓势】
【这些家伙总是欺软怕硬,我得确认,他暂时是无害的】
疼痛令人皱眉。
被攻击让人感到愤怒。
但面前站着的,是亲手养育的孩子,男人脸上的神情很快被暴怒取代。
过于激烈的情绪让养父的眉眼脱离了最常见的范围,扭曲成另外一个模样。
事实上,他这幅样子阿茨德也很熟悉。
“那是你的钱?!”
巨大的荒谬感让阿茨德有点想发笑,眼周酸涩,持续压抑的情绪蓦然涌上脑海。
他想继续往男人身上砸。
残存的理智撕扯着情感,让思维高悬紧绷。
【我原以为我可以容忍,一直以来我都做得足够好。我甚至没有让露西过多的察觉到这些糟糕事。事实上,当遭遇这份不幸转移到露西身上,我才对所正遭遇的一切有那么些许实感】
【我不得不承认:是的,我的父母不是个好人】
【无论法律还是道德,都不属于以上范围内】
眼泪会让人变得软弱,这对于狂徒来说,是最为显而易见的突破口。他们会顺杆而上,把人吞吃干净。
阿茨德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声线,让它听上去无比冰冷。
“那是露西的救命钱!我真是失心疯了才会信你。”
破碎的眼镜掉落在地,四分五裂,插进男人扭曲的腿,流淌出鲜红的血。
养父哑口无言,露出讪笑。
“呃,阿茨德,你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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