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门外在刮妖风,最后一丝理智吹回来,黎也耸了下肩,气都吁出,单手背包,单手握着脑子颟顸时带出来的烟。
她在门口四处扫,找垃圾桶,找到前边一排停车位,这儿的位置很偏,店铺都在前边些,单靠路灯,有一段没一段的照明,大部分区域还是偏暗,她看过去,刚停下的街车摩托车灯,最抢眼的亮色,胸口一瞬间被无可名状的情绪填满。
当她发觉这种情绪竟然已经完全占据并盖过她了的愁闷时,摩托车上的人跨下来,长腿三两步就迈到了她身前。
车灯灭了,那抹亮色依旧。
“你速度还挺快。”她笑。
再之后,她手里卷起的烟被靳邵眼尖抢走,缴获罪证地用烟头指她:“你现在这么出息?”
“不是我的。”
“鬼的。”
黎也不想争,从他手里拿回来,随地扔了,摊手,再越过他,走向他那辆摩托车旁,往前一点,坐在路灯下。
“但我还真不知道,抽烟什么感觉?”黎也扭头看在她旁边挪个屁股落座的靳邵。
给她烟的说可以身心舒畅,黎伟光却跟她说过不是好东西,女孩子不能碰,有时候她看见秦文秀在抽,就会记起她妈是声色场合混出来的。
这可不是个好名头啊,初中那会儿经常跟人动手,除了热衷出头,也因为过这么个事——不知道从哪透出来的消息,传到班里,几个人带头说她妈是妓女,卖的,女儿也好不到哪去,她转头把人打得在地上趴着哭。
但她自始至终就没怪过她妈,黎伟光不介意,她就更没资格介意,她妈是母亲,是妻子,是秦文秀,就不可能再是别的,所以有人嘴碎一句,她就憋不住脾气。
风大得俩人眼睛睁不开,他额前撩得空空荡荡,她不断地拂开脸上发丝,都在眼缝里看对方,心头被吹起几丝热流。
“没什么意思的感觉。”他说完,恶声恶气警告她:“别学。”
就连坐地上,他都能坐出一股子大爷气质,曲起一只,伸长瘫一只,反手后撑在地上,松弛感满分。黎也看笑了,并拢曲着的膝盖横架着小臂,她只手撑脸,俩人都侧着看对方,声儿放松地聊天。
“这是你十八岁生日?”
他嗯声,“也没什么意思。”
他还说,这不是什么好日子。
黎也静止了一下。
高悬的路灯至顶上斜下,两道影子拉长,在不经意的动乱间,合并,挨贴,分开。
他气质是越丧越好看,五官利落,骨骼感鲜明,眼尾高,下三白,嘴角也下撇,很典型的臭脸,伤感起来还很抽象——说自己小时候没过过一次多么圆满的生日,后来再过的每一次,都像在弥补过去的自己,实际意义不大,但他坚持是那么认为。
“因为你把自己困在了过去。”
换他静止了,黎也看他的眼神放柔,却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仅仅像一个平等的倾听者,“人是朝前看的,日子是往前走的,何必呢。”
他眼里牵动些情绪来。
黎也说:“你都活到现在了,还有什么难过的是过不去的。”
情绪又憋回去了,靳邵面对她是半筹莫展,或者返回来说来,他就不能期待她什么,“……谢谢你这么会安慰人。你一直都这样,不会被打?”
黎也单手托脸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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