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也去年就自己搬到了单身公寓。
敏敏家境优渥, 出社会找工作从没有后顾之忧,最开始跟黎也合租,一来是关系好, 二来是担心她的租房压力, 有一点就照拂一点, 就连上大学时, 黎也的狗都基本养在敏敏家给他弟上学租的学区房里。
也证明敏敏没看错人, 黎也比她想象得上进, 除了本职工作做到极致,还会抽时间接各种广告宣传文案的私单, 真人版永动机。所以在黎也生活宽裕后,敏敏就跟着男友搬去了新住处, 偶尔吵架冷战会往她这钻。
说起来,她这地方还就只有敏敏来过,她的狗没熟悉过除敏敏之外的面孔,但性情还算温和,平常带出去遛弯都安分——从靳邵跟在她身后进门就开始汪汪叫,是她没想到的。
黎也换鞋,狗就冲过来,她张嘴要叫它,又咽回去了,转头想跟靳邵说家里没有男士拖鞋, 他已经光了脚踩进去, 狗还在追着他叫, 追了两步让黎也喊住。先给它弄好这两天的食粮, 边想要收拾什么东西,边去桌上倒了杯水吃药。
靳邵抱臂靠在玄关出来的墙边, 眼睛从狗游她身上,“什么时候养的?”
黎也咽下药粒,摘着围巾回他:“有几年了。”
“这么凶?”他一嘴炮,这狗听得懂似的,啃没两口粮就转过来冲他龇牙咧嘴。
黎也转头看见了,愣笑了:“可能因为你长得不像好人。”
“我不像好人?”靳邵偏头看她,“它还见过哪个像好人的?”
她没理睬,背身往卧室钻,收拾东西的功夫忘记让他小心些,背上托特包出来,就见某人不死心地蹲狗旁边或进或退,冷着张脸像要跟一只狗单挑。
“我这段时间忙忘了,不知道上回给它打疫苗是什么时候。”黎也翻折整理袖口,偏头咳嗽两声才说:“你少挨近它。”
嗓子堵得厉害,黎也又去顺了两口温水,后边的人是站起来了,走路没半点声音。
“怎么养只那么大的狗?”
听到声音时,黎也还没看见他这人,沙发上捞了把围巾,一转身,这么个大块头近在眼前,探出手背直抵她额头。
突然的,没有任何外带因素的触碰,又很自然地相互感受,他手凉得好比在外头的雪里裹了几层霜,冰火两重天在额头相斥,碰撞,把她撞得有点懵。
温情漫上来,才到一半,没给她感受到的机会,这人就很没意思地抽回手,“别是流感。”
黎也:“……”
她真想啐回去,心情又挺诡异的安适。表面上下她都找不出熟悉味道的这个人,好像根本没变过,她太习惯从他身上找寻旧影,每每有一些相似,就要愣一下。
刚才被他蹲着烦来烦去的狗又叫了起来,在他收回手后一会儿才停下,这点奇异被他发现,“碰一下也要叫,”他看黎也:“你教的?”
要不是黎也手上没他一张照,她猜他或许要怀疑,是不是她专门指着他那张脸给训练过,说以后见到他就叫。
黎也还真没设想过他俩有见面的一天,刚才出来看见他俩凑一块,就先是恍惚了,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她这地方不大,靳邵只在客厅那一块下脚,他打量得不明显,没到处转,眼睛是上下左右地扫,看她进进出出地忙活完,靳邵先到门外等她。
这里没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她甚至没有配备一双男士拖鞋,里外的齐整和摆放习惯里,还能看透一些从前她整弄过他那房间的痕迹,这些都是微小到可以不计的细节。他又琢磨起刚见面时,他问出那个关于恋爱而被她忽略的问题,再想到那个给她送礼物的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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