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奇的是,这个游戏还有黎也陪他玩,指着房梁一角说,以前就老结蜘蛛网,现在还是老模样。
“说明它爱结。”
黎也白眼,“说明你们都懒。”
靳邵没脸皮地笑。
给熊熊买了些零食,结账出来,黎也拉住他停在空地,想到什么,翻了翻零食袋儿,对他说:“等会儿,我去看个东西。”
黎也撂东西往回走,拉开这么些年唯一不变的玻璃推门,从前排货架找过去,最不起眼的最边上看见了熟悉的牌子。
片刻功夫,再透过玻璃往外,刚还站着的人不见了,黎也着急付了账推门出去,眼睛同时扫,由近至远,停在街边一辆黑摩托前时,手还拉着门把,却不动了。
这人走累了随便找个车坐就靠,黑T,长裤,腿搭地,风吹得炸起几根毛,额发飞扬,眉眼历经岁月的沉稳沧桑被掩盖,仿佛还是那样一个少年,侧扬脸,镀着灿金色的描边,出神地看着别处,发着自己的呆。
黎也才惊觉,某一时的他其实和这里一样让人怀念,她不免会想起从前许许多多这样的时刻,挑挑拣拣不知哪一个更深彻。
非要说,那似乎也是个夏至,蝉鸣聒耳,清风吹过街角呆笨乱窜的猫狗,自行车铃街头响到街尾,小卖部里汽水刺啦蹦出响,檐下纳凉的老太太挥着旧蒲扇,抬头是绵延不尽的绿与蓝。
她也是这样看见他,风撩起衣襟和黑发,日光沿侧脸爬,树顶落下驳杂的阴翳,而他看向她,嘴角永远带丝或深或浅的笑,扬起声问:“买什么了?”
她抬了下手里两颗圆乎的糖头:“你要的香橙。”
也是直到这一刻。
她生命中那个久远的、已然逝去的盛夏,今时,此刻,如海潮,如焰火。
轰轰烈烈,勃勃生机。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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