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继而换上了藏青色官袍。
衣袍穿戴好,他转身走到床榻外,撩开帐幔,看向依旧在沉睡的故妻。
他再度探了她的鼻息,随之语声平缓的唤了声:“夫人。”
依旧昏昏沉沉的明毓,听到他的声音只觉得烦,拉着被衾直接蒙了头。
谢衍见她这般鲜活的模样,顿了几息才继续道:“我会早些时候回来。”
说罢,他放下帐幔,出了屋外。
晨光熹微,庭院已然有下人在洒扫。
他们的动作散漫,不似被惩罚过的模样。
院中有多少下人,也是一目了然。
未成婚前,谢衍院中只有年老的仆妇和老仆可差使,这两个下人的不仅年纪大,还懒惰成性,几乎不干活。
后来成婚,明家陪嫁了两个下人,谢家主母为了维护名声,便调遣了两个年轻的下人过来。
不管是谢家的奴仆还是明家的奴仆,除却与明毓自小长大的婢女外,其他的都过于懒散。
明毓有孕后,已有官身的谢衍,查到了他们贪吃院子的回扣,便把他们各自送回原主子那处,话里话外是让原主子帮忙调教再送回来。
便是那回,再送回来的仆从,不敢再轻待夫妻二人。
谢衍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眼奴仆的状态后,收回目光步出了院子。
*
日头已高,屋中随之敞亮。
明毓睁开双目,茫然地望着熟悉的帐顶。
失神了良久,娥眉微蹙,随即抬手用力捏了捏自己的左颊。
感受到了疼痛,明毓眼中的茫然不减,反之更甚。
她记得,在花灯节上,她被撞入河中,溺水了。
溺水的窒息感积压着她的五脏六腑,想要呼救却徒劳无功,只能绝望无助地等着意识从身体上抽离。
而今她出现在这里,是被救活了?
可昨晚脑子昏沉时,她似乎看见了谢衍。
他竟趁着她虚弱之际,翻身便覆了过来,乘人之危?
可六年夫妻,明毓多少有些了解谢衍,他不是乘人之危的人。
明毓坐了起来,揉了揉额角,随之掀开了帐幔下了榻,待看到屋中熟悉的摆设,面色顿时一凝。
她怎么会在谢家?!
这时外头传来了敲门声,接着是青鸾的声音:“夫人可醒了?”
她回过神来,应:“醒了,进来吧。”
青鸾推门入内,见主子还在榻上,便道:“主母那边差了人过来,要唤夫人过去。”
主母?
谢家主母吗?
她与谢衍和离后,没再见过那面善心恶的婆母了。
如今谢家主母还要她去见她?
青鸾生怕主子去迟了被责骂,匆匆到柜子前寻衣裙。
拿了一套衣裳出来,说:“本该早些唤夫人起来的,可今早大爷上值时嘱咐了,莫要打扰夫人清梦。”
明毓二十来年都习惯了谨小慎微,惯会注意小细节。
她从青鸾的话中听出了端倪,再看青鸾没有半分意外的模样,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若她溺水被救起来,青鸾决然不是这副神色。
青鸾把衣裳捧到了跟前,明毓瞧了一眼,暗暗蹙眉。
她在闺阁中,到后来嫁入谢府的六年间,都很少穿过鲜亮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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