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挂着笑,说:“原来是这样呀,我还当是你们这闹了口角呢。前些天我也不知听谁说明娘子在娘家住了好些天,今日又分来来,倒叫人担心。”
明毓温温和和地应:“我怕想娘家人了,也就回去小住了几日,没想到梁夫人如此关心,还知道我回娘家了。”
梁夫人笑了笑,随即压低声音道:“这纳是我关心,分明是你们谢家前几日闹出来的事,让旁人说了闲话。明娘子你如实与我说句实话,你那小叔被关入牢中,真是因为妨碍大理寺办案,对你丈夫大打出手?”
明毓露出歉意一笑:“这寻常人家兄弟都会龉龃,吵吵闹闹也是正常的,至于是什么事,我也不在场,夫君也没与我细说,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梁夫人见明氏说得滴水不漏,又暗自琢磨了一番。
这小娘子年纪轻轻,倒是个嘴严的,反倒是她那高门婆母,啧啧啧,不予置评。
梁夫人见明氏也不是长舌的,却也愿意在这及笄宴上带她一带,不叫她在席上坐冷板凳。
宴上,有人瞧得仔细,这婆媳二人愣是一句话都没话,更加明摆着闹掰了。
估摸着不用多久,这谢家该把谢衍单独给分出来了。
顾明月倒也因为长安传得沸沸扬扬的事,对谢家的印象更深了些,还特意来与明毓打了个招呼,与认识的贵眷说:“这位是谢家的嫂嫂,虽瞧着面生,但我还是希望大家伙今日可别冷落了我这位谢家嫂嫂。”
今日顾明月是主角,又是个爽朗的性子,旁人也愿意给她面子,明毓倒是结识好些贵眷。
这边热闹,瞧得那边的孙氏直咬牙,心说等晚上谢衍回去后,就立刻说分家的事。
瞧他们离开了谢家,还有谁肯搭理她。
筵席散去,已是下午。
明毓先行离去。
谢衍前脚落轿,后脚便看到妻子的马车也回来了。
谢衍从春瑛手中接过了雨伞,把妻子从马车上扶下,叮嘱:“下雨天湿滑,慢些,不急。”
明毓低低一笑,说:“我又不是身怀六甲,这般小心做什么?”
谢衍执着伞柄的手微微收紧,说:“下雨天总该是要小心一些,而日后你若有身孕,那自是要更加小心。”
明毓下了马车,与他一同进府,说:“这些时日,夫君待我都很是小心谨慎,我都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了身子。”
谢衍手臂从她背后横过,虚揽着她肩头,护着她走上阶梯,说:“若是怀疑,那便去找个大夫瞧一瞧。”
明毓轻声一笑,抬眸看向谢衍,视线落入他眼中,语声轻缓道:“我前几日还来了小日子,怎么可能有孕。”
谢衍脚下微微一滞,随即又似无事人一般,垂眸望着她的侧脸,沉吟了两息,低声说:“既然小日子来了,便莫要着凉,晚间再泡一泡脚。”
明毓不动声色一笑,应:“好。”
谢衍是个面瘫,真的很难从他脸上试探出端倪。
夫妇二人入了府中,并肩而行,明毓忽然道:“对了,今日早间我去主院请安的时候,打了四娘。”
谢衍眸色顿时一沉,声音透着几分冷:“她做了什么?”
身后的春瑛适时开口道:“那四姑娘想要推夫人,奴婢给拦下了。”
谢衍蓦然捏紧伞柄,心绪沉沉。
他不知什么情绪是生气,但现在,他觉得他应当是生气了。
心里有一股汹涌压抑的气,似要破土而出。
“打得好。”他眉目沉沉的说。
明毓似有所觉,转头看向谢衍,只见他那双平日了冷清的眸子,时下漆黑冷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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