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畅的唇线轻轻扯动,“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翠五娘眼珠儿一转,小声问道:
“难道,主子认识她?”
男子弯唇一笑,眼眸蕴着清光,淡声道:
“西域有如此舞姿的,也就一人。不过,她和我想象中有一些不一样……竟打起了仙乐阁的主意。倒是有几分……”
“不同凡响。”
他身旁的几个仆从撩开帘幕,男子从一张披着雪狐皮毯的躺椅上懒懒起身。
男人站起来,身量极高,侧影笔直却瘦削。鹿皮夹金腰带嵌满奇珍异宝,走动间,五光十色,耀人睛目。
男子步入内室,清瘦的手从书架的暗格中取出一卷画来。仆从都习惯自觉地退去一旁。
画上之人,仙姿昳貌,赤足点地,纱裙肆意飞扬,别一番香艳靡丽。画中舞姿与方才的女子几乎别无二致。
他看画的时候,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狭尾微微勾起。
“五娘,你说……”他忽而轻笑一声,对正愣神的翠五娘道,“一年前,父王为我定下的亲事,还作不作数?”
***
夕阳落照,曳洒长空。
王城内,洪亮的钟鼓声响起。
朝露匆匆赶回王寺之时,正逢晨钟暮鼓,该是上晚课的时辰了。
洛襄换了一件干净的袈裟,已在佛堂门口等她。见她一路跑来风尘仆仆,上气不接下气,他皱眉道:
“你若是累了。不必勉强。”
朝露赶紧跟上他,忙道:
“我不累。”
入乡随俗,她既入了王寺,哪怕不是僧尼,也该遵守寺中规矩。不想在王寺令佛子难堪。
佛堂幽静,八瓣莲底座铜香炉吐出袅袅清香。
洛襄步入佛堂的时候,众比丘和比丘尼已端坐在堂前,横列数十排。在暮钟敲响后,王寺大门外也聚集了数百人,接踵摩肩,同时跪坐听道。
朝露碎步跟在他身后,心叹道,佛子的弟子确如传闻中所言,遍布西域,佛心虔诚。
最前头年长的比丘看到佛子背后娇小的身影,眉头紧皱,默默不语。
后排几个年纪偏小的比丘尼还大着胆子看了她一会儿,低头耳语,偷偷在笑。
洛襄缓步行至最前面佛像下的莲座,跏趺而坐。
朝露也坐在他身旁的蒲团上,直腰盘腿,有模有样。
众僧戒定,随着佛子开口,暮时课诵,遍满十方佛偈。
今日诵念的是《佛说阿弥陀经》,说的佛陀发愿,描绘极乐佛国的盛景。佛子先用梵语念了一遍,前排的比丘都能听懂,连连点头,跟着齐声念颂。
朝露梵文不精,只能听懂几句。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念念有词。
佛子诵完一遍经,又用汉语开始讲述经文。
一旁的朝露听懂了熟悉的汉文,终于来了些许精神。她频频点头,终于可以跟上讲课的节奏。
堂下众僧却愣住。
平时佛子讲课,从来不用汉文的。
因为,虽然佛子精通西域诸国语言,汉文更是流畅,出口成章,但是,西域出生的出家人此生不曾踏足过中原,大多并不识汉文。
僧侣此刻听着汉译,如闻天书,心中莫名,不禁抬头看向高座上的佛子。
他的面容庄严却寡漠,平视前方,目之所及,仿佛面向山川湖海,覆满泱泱人潮。
可他口中汉译的经文,却又好似只是说予一人听的。
讲完佛经,还有最后的持诵赞偈。带头的比丘起腔,众比丘、比丘尼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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