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馕不好吃。我只吃玫瑰馅的。”
语罢,手一松,一箭飞逝,射中一整串果子,伶仃落地。
邹云走过去,将她射落的箭矢拾起来,一根一根收入箭囊,道一句:
“好。那下一回我买玫瑰馅的。”
他从腰间革带上取下一个锦囊,递到她面前:
“附近部落里的熏马肉,垫垫肚子吧。”
朝露忍不住笑了,轻轻推他一把,往嘴里塞一块肉,边嚼边道:
“你怎么什么都有?从前在王寺里也是,每日都有新鲜的枇杷石榴,好像是疏勒国来的,有一回,还带了烤羊肉进来,也不怕被看门的武僧打……也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再吃到了。”
乌兹在西域以北,瓜果之流并不如南面诸国丰盛。
邹云微微一怔,喉间滞涩,垂头道:
“那些,其实……其实都是……”
其实都是佛子默默差人送来的,却从来只交给他,让他代为转送,却从来不让他告之她。
朝露自是不知邹云心中所想,她玉指摆弄着箭尾的翎毛,漫不经心道:
“你说,我就这么走了,他为何都不肯来见我最后一面?万一我真的死在半路,回不去莎车了呢?”
邹云不由抱臂干笑一声,忍不住道:
“不是殿下要瞒着,不让我告诉佛子你的计划的么?……”
朝露耷拉着脑袋叹气。
借着出嫁之名,离开莎车王寺之后,她想了好久。
最后一回见到他,是他撞见她和戾英深夜密会。她负气说了几句言不由衷的气话,只记得他当时面色十分难看。
后来,他突然问起佛窟之事,她急中生智,一面褪衣,一面说出一番违心的辩词搪塞过去。他始终没有再说什么,也没再来见她。直到寺中传来消息,佛子突然闭关佛塔。
她那一套无稽之谈,她也不知道他究竟信了没有。
他在那个时候闭关,似是对她的顽劣失望透顶了。
他在眼前的时候,她不敢看他,言行畏畏缩缩,虎头蛇尾,甚至常抱着无名之火,对他言语相激。
可他一旦不在了,她却老是想起他,想起他温柔的目光,身上好闻的檀香,还有在他怀中那种安定踏实的感觉。
朝露压下心中难言的涩意,将手中翎毛被拨乱的箭矢丢入箭囊,转身离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原是前去探路的斥候,对邹云一拜道:
“头儿,有一队人马一路跟着我们,一直保持着相隔二三里的距离,看起来训练有素。不知是商队还是什么,但是看起来不像是贼人。因为这方圆几百里的山贼,我都认得,嘿嘿。”
“再探。”朝露心下一沉,对邹云道,“我此行乌兹,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要出其不意地以莎车王妃的身份出现在乌兹王庭,出现在洛须靡面前,才是上上策。
远处的大地传来一阵震颤。
篝火旁的所有人全部警惕起来,将火焰踩灭,速速将地上的兵器持在手中。哪怕是正在打盹的莎车使臣也扶了扶帽檐,惊醒过来,以为地动了。
马蹄声滚滚,如雷鸣灌耳。邹云俯身往地上一听,面色凝重,道:
“至少有近千人。”
风乍起,密林间层层树枝被疾风刮过,叶片飘落一地。众人望向风来的方向。
无边的夜色之下,一队人马疾驰在林外的旷野之上,阵型整齐划一,势如风雷,裹挟着疾风劲草,正扑向前方几个正在逃散的零星黑点。
“是大梁骑兵!”有人认了出来。
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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