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
这些人本是战乱中被夺走耕田的青年耕农,年轻气盛,不甘为流民,一直以来就对大梁北匈争夺西域引发的战火心存不满。众人好不容易在高昌王城安顿下来,今日见梁军无故入城开战,流离失所的苦闷绝望如阴影袭来,他们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群情激愤,势要拼个你死我活。
在这一波人的带动下,信众人潮的另一侧,又有一群人也奔涌而来。
“还有我们!佛子当年在莎车王寺讲法之时,救济流民,哪怕我们不是佛弟子,也施斋饭于我们,此恩此情,今日必要报答。”
“我们本就不是佛弟子,但是想为佛子道贺,特地前来高昌观礼。不成想,没见到佛子受封,反倒见证一门顶顶好的亲事!快哉快哉!”
“梁人欺人太甚!扰了人家拜堂成亲,洞房花烛的好日子,气煞我也!”
越来越多的人汇聚起来,黑压压的一片如怒海争锋,直向梁军袭来。
梁军首领本想挥刀乱砍,可带血的兵刃没有吓退早已在战乱中见惯生死的流民,反倒又一度激怒了他们。
和北匈一样,梁军今日可以对高昌任意施为,来日也可以对他们的安身立命之地任意施为。
没有人后退,所有人义愤填膺,以肉身为阵,化臂膀为刀,向身经百战的梁军和强权挥去。
四面都是人潮,梁兵接踵摩肩,根本无法拔刀清道,无法施展武力,渐渐被围拢来的人群压制在中心,毫无战力可言,只得束手就擒。
高昌王军将士齐声道:
“今天是我们国主和朝露姑娘成亲的大好日子,梁人速速退出城门外,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朝露凝视着被“信徒”簇拥着,还在频频回望她的洛襄,莞尔一笑。
他就是值得天底下最好的赞美。
壮士们慷慨激昂,为他而战,朝露身临其境,眼见此景,心中亦是波涛汹涌,情动难抑,随即喉头一涩,唇角又溢出一丝血来。
洛襄看到她身形虚晃,飞身穿过人群,疾步走过去扶住她。
朝露倚在洛襄身旁,小声道:
“这些人底子不错,只需我三哥稍加训练,定是能征善战之士,可以征为兵士做高昌守军呢。”
她心中始终记着前世的时局。只要兵多将广,便是筹码,将来是可以与一统西域的大梁谈判和争取的。
洛襄见她这般病重,满腔心思还在为他筹谋,心中既是无奈又是怜惜。他伸出手,轻抚她柔软的面靥,柔声应下。
李氏见大势已去,此刻注意着朝露的一举一动,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游移不停。见她吐血,李氏忽而上前捉住她的手一探,神色一点一点沉下来,朝洛襄厉声问道:
“她难道是喝了高昌的断魂酒?”
洛襄眸光一凛,道:
“断魂酒乃高昌王室秘辛,你又如何知晓?”
李氏大惊失色,双手紧紧握住朝露的肩头,凄声道:
“我儿,你可千万不能死!阿母的身家性命,一生所求,都系于你身上啊!”
洛襄起身,目中霎时涌满风雪冰霜,重声一字一字重复道:
“公主是如何得知断魂酒?可有解法?”
李氏已很快恢复了冷静,唯有面色仍有些许苍白。她敛起袍袖,双手端正地覆在腹前,述道:
“我曾有一位故人,她的夫君遇难,她本想每日喝一口断魂酒直至身死,却发现自己已怀有身孕,不忍再求死。我请了一位医术绝顶的汉医每日为她针灸续命,最后她顺利生下了一婴孩……”
洛襄心头一震,问道:
“那位可以续命的汉医,当下人在何处?”
李氏唇角勾起,哼笑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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