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唇,声音颤抖,带着一丝乞求,道:
“放我下来罢。”
“等等。” 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带了微微的喘息。他在原地顿了顿,埋头啄吻她一下,以唇分开了她一路上因忍受而死死咬着的双唇。
房间深处有大扇的窗户未关,瓢泼的雨水漏了进来,浸湿了窗边的一方细长案牍。
案上燃着一盏玉座烛台,浑圆的薄纱灯罩浸了几滴雨珠,里头的光如幽夜中的萤火。
洛襄大步走向案牍,没有松开手,将大氅里的人缓缓放在案上,抵在了雨水肆意的窗棂。她被雨水浸透的凉意渗入体肤,轻嘶一声,他便一手猛地关上了迎风颤颤的窗户,将大雨阻隔在外。
只顷刻,窗外大片的雨水已润湿了两人纠缠已久的发丝。洛襄抬袖,为她擦拭额鬓之间为雨水所混的汗水,将她还在滴水的长发拢至身后。
台前朦胧的烛火为他俊美无俦的面庞拢上一层淡淡的柔光,显得一举一止都极为温柔。
可朝露知道,灯火所不能照耀之处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他望向她的目光直直射过来,甚至好似是带着侵略性。她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洛襄,更看不透他朗玉一般沉定面容下掩藏的目的和动机,她开不了口说话只能轻声呜咽着。
大雨仍从窗棂的罅隙间涌入,细密的雨珠渐渐湿了紧贴的衣袍。
“洛襄……”她的双眼因沾了雨汽而分外迷离,一声一声唤他的名字。感觉自己时刻就要从雨水漫开的案上滑落下去,想要他抱紧自己。
洛襄深深凝视着她,那颗小小的痣像是红莲一瓣一瓣绽开,越来越红。他看出她目中的潋滟的春光化作壮阔的波澜。她瘦削的背他一手就可拢住,另一手掌着她的后脑,埋首轻柔地去吻她,一遍一遍地抚平她的不安与惶惑。
可他又被她这双我见犹怜的眸光给骗了。唇舌相缠,呼吸交错。剧烈的拥吻之时,她尖利的牙忽然紧紧咬住了他。他的舌尖缓慢滴渗出血丝,一丝腥甜在二人交缠的唇舌之间回转,荡漾。她许是太过煎熬,才无意识地想要逞凶咬他,这会儿发觉过来,想要退却,他却又不轻饶,欺身将她按在窗棂上继续猛烈地吻,无声地迫她,要她为自己洗去满口甜蜜的血腥。
门外歌舞升平,鼓乐喧天。时不时传来互相调笑的男声女声,一阵又一阵的脚步声纷纷乱乱。她甚至听到熟悉的舞姬在邀约往日的情郎,还有哪里来的缠绵悱恻的歌声,每一升调一降调,都在勾着人的魂魄随之起伏。
桌案不足一尺,朝露却整个人落在案上,坠落的惧意灌上来,双手虚空地想要抓住些什么,最后用手指扣了扣桌角的镂雕,每一息都比上一息抓得更紧。
“洛襄!……”这一声娇嗔,还带着求饶的意味。
“我在。”他平静地回应她,一面还轻轻吻去她眼角渗出的湿意,幽深的目光与她对视。
两世以来,他的面容每多看一分她就多一分心动,无法消磨。
此刻的他犹胜往日。
沉黑的眸光微垂,深邃的眼窝之下,浓睫投落在眼睑的阴影如一笔云墨描摹,天人之姿,不可亵渎。他薄韧的唇轻轻抿着,染了她的口脂而泛着微微的红,是冰山上的一抹艳色。
灯下,他的周身为华光所笼罩,神祇一般无情的眼,端的是清俊疏朗,让人无法生出半分玷污的心思。可他所为之事,却如此令她意乱情迷。
朝露纤瘦的背颤抖着抵在坚硬的木雕窗棂,微微偏过头,望向窗外还在下的暴雨。
雨声浩大,一声一声撞击着窗扉,像是落在她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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