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看他沉眉思索的样子,好像她说什么他都会满足她,此刻这般模样,竟像是在思索夺位之策了。她连忙摆手否认道:
“自然是不想的。若不是为了你,我连乌兹王都不想当。幸好三哥回来了,我终于可以不做乌兹王,四处玩乐了。”
朝露抬指,若有若无地点了点他坚硬的胸膛,轻轻道:
“我想说的是,我本来去长安当了女帝,是可以有男宠面首的。到时候,管他是和尚还是道士,我都可以试一试……选几个最喜欢的,养在宫里……”
这下,洛襄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整个人像是浸在浓云密布的雨里,深沉且惨淡。
朝露想到他向来一板一眼,开不得玩笑,没准真听了进去,此刻不想再逗弄他了,刚想改口,身间忽然一轻。
男人已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床榻上。她都来不及求饶,没有鸾带束紧的胡袍已松散开来,琼脂玉露倾颓下来,方才绾起的束发又散开来。
他不知从何处摘来了一朵玉兰花,还带着圆润的雨露,珍视地别在她乌黑的鬓边。玉兰丰盈雪白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晃。
人面桃花,人比花娇。
他情不自禁地扣住她的小脸,掰过来细看,一面拂动着她鬓边他亲手簪上的花,来回碾过柔软的花瓣,让玉兰花在掌心绽开,盛放。花间还有雨后残存的露珠儿,滚落在他的手背,很快浸湿了他镶绣的袖口。
“朝露想养几个?”他神容肃然,仿佛在与她商议国事。
她颤动不止,因他无师自通,早在仙乐阁就精准地将她了解透彻,只得哀声道:
“一个……就你一个……”
即便如此,她嫣红的小嘴上唇咬着下唇,还在不服气地嘟囔着些什么,像是一尾红鲤幼苗,在他心间不停地摆尾。
于是,他没有再隐忍。也不需要再隐忍。
无边无尽的夜色沉了下来。
***
翌日清晨,洛襄带着朝露回了高昌国。
乌兹和高昌一同与大梁结盟,三国对抗北匈,共谋西域,洛襄虽前世熟知西域诸国地理人文,也时常忙碌至深夜。
回到高昌王宫,朝露和他连日跋涉,真是累极了,腰酸背痛,一觉能睡到日上三竿。他吩咐了侍官,因此无人会打搅到她贪睡。
这一日,朝露午觉醒来,已是黄昏入暮。
窗外一汪清泉映着斜晖脉脉,池水悠悠。
她在榻上长发散落,半果着藏在丝绸的薄衾里,像是一尾滑溜溜的鱼儿。她悄悄披上了薄纱的纨衣,蹑手蹑脚走去寝宫的前庭。
一到日暮,寝宫的侍官都会在四面点起一盏盏琉璃宫灯,然后自觉地退去,闭合宫门,守在殿外。
在昏黄柔和的光晕中,朝露绕过一重又一重的帘幕,小心翼翼地款步走向那方孤单的案牍,那道高大宽阔的背影。
洛襄从浩繁的经卷中微微抬头,笔头顿住。
她一出现,他就发觉了。拂动的帘幕送来她身上独有的幽香,清冽之中有一丝惑人心魄的气息。
烛火明灭间,她的身影已落在他背后,发髻独一支不断摇曳的步摇投影在面前的绢丝纸上,靠着他的笔尖微微晃动。
下一瞬,软玉般的双臂垂落下来,从背后松松勾着他的颈。她的面靥贴过来,紧邻他的唇。她秀气的眉微微一蹙,低低道:
“原来,你不是在看奏折呀。”
她的声音讶异,盯着他面前的佛经有几分闷闷的。
他目不转睛,却没有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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