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挣扎着起身,看到不远处一扇禁闭的宫门。她踉踉跄跄地朝那道宫门走去,艰难地拍打着朱红的宫门,寄希望于有人能开门让她进去避一避。
她尚带温热的手掌不断印在冰寒无比的宫门上,落下一道一道水汽朦胧的轮廓。
终于,在身后的火光越来越亮之时,宫门“嘎吱”一声开了。
眼前先是露出一道缝隙,朝露仓皇地将手伸了进去,卡住门,哀求道:
“求你,让我进去。”
那人看到她惨白的面容,还有捂住的小腹之时,打开半扇,放她进来。
朝露看清开门的人,是一身素服的中年女子,头戴宫花,发髻无钗无簪,清雅淡然,一副后妃的装扮。
她才意识到,自己躲进的是冷宫。
也好,李曜不会无事来搜查冷宫,她能躲一阵是一阵。
看她可怜,救她的中年女子领她进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谢谢。”朝露接过来,用来暖手。
“几个月了?”
朝露轻抚肚皮,低声道:
“快九个月了。”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门外又走来几名女子,或年轻或年老,好奇地打量着她,像是头一回看见活人似的,七嘴八舌,小声议论:
“我上一回有的时候,肚子都没她那么大。”
“你上回根本没有,是那个贱人害你的。”
“她瞧着小,不像是那狗皇帝的妃子。藏了她,我们还有活路吗?”
“切,在这冷宫里头,你还没活够呢?她怪可怜的,大着肚子还要逃命,能救一个是一个……”
朝露跑得实在累极了,头倚着抽絮的粗糙靠枕,闭目养神,想要小憩一会儿,感到有人给她盖了一层毡毯,便昏昏睡了过去。
直到被一阵踹门声惊醒。
……
李曜怒不可遏。
他赶到明霞宫的时候,她对他用了障眼法,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前庭有叛军与禁军激战,她不会冒险跑出去,只会在后宫里东躲西藏。
他很快率兵搜查阖宫上下,始终不见人。
唯有经过冷宫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偏过头看一眼宫门。月华清辉之下,一个模糊的轮廓掠过他的眼。
他停下脚步,缓缓走了过去,看到了宫门前那枚漉湿的手印。
一如十年前,他掌叩宫门,留下的影子,经久不去。
李曜派兵踹开了门,将形如荒废的宫殿围了起来。他看到父皇打入冷宫的几个后妃在雪月下烹茶对饮。
“她人呢?”
眉眼冷淡的后妃们看他一眼,自顾自饮茶。
李曜的亲卫将人围了起来,将剑抵在各自的颈上,逼问:
“你们把她藏哪儿了?”
死寂中忽然响起一声嗤笑。
其中一名后妃拢了拢散乱的发髻,冷冷道:
“你是她的孩子,本以来该有几分像她,结果还是那狗皇帝的样子。”
这些后妃曾和他的母后一道生活在这里,相互扶持,直至母后身死。李曜本不想动她们,此刻却被这一句戳了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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