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见过了,我哥他根本不认识你。姑娘,勿要打扰我哥清修,随我离去吧。”
“我不走。”朝露立着不动,独独望向一旁沉默的李襄,道,“襄哥哥,我不想走,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随我回长安好不好?”
她一面说着,一面像从前那般,不住地扯动他宽大的袖口。
李襄抬手,轻轻从她的手中抽走了袍袖。
一旁的侍卫围过来,李曜身后走出几名王府的侍女,要扶着她离开。
“襄哥哥,你从前答应过我的。等我及笄,就可以来找你。你说话从来不会不算话的。”
原本娇花一样的少女突然低声哭了起来,止不住的泪水黏着几绺碎发,形容狼狈,好不可怜。
小姑娘情深义重,言辞恳切,哭得泣不成声,饶是一旁的护卫侍女看着她,心都要碎了。
“襄哥哥,我回去就要定亲了。”她小步小步地走着,且行且停,时不时回身,依依不舍地向后凝望着他,泪光滢滢的眸子涌动着难以言喻的伤悲。
“我等了你好多好多年了。可今日一别,我今后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李襄双目空茫,胸口处好似被什么东西揪紧了,生生地疼,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出来,撕裂心扉。
他闭了闭眼,开口道:
“放开她。”
“哥?!”李曜一惊,回头望着哥哥。
李襄立在庭中,没有动,端肃的声音穿云破雾而来:
“我说,放开她。”
几名侍女闻声面面相觑,不再搀扶着她,松了手。
李曜猛地回身走了几步,浓眉皱起,问道:
“哥,你这是要留下她?”
那神色,分明是在说,哥,你是要跟我抢人?
李襄神容淡漠,拨动手中的珠串,没有回答是与不是。李曜心中恼火,压低声音,道:
“她不能留在此处,万一稍有差池,陛下……父王怪罪下来,燕北王府该如何交代?”
李襄淡声道:
“我自有主张。不会拖累燕北王府。”
“可是……”李曜还欲争辩,却见哥哥冷眼扫了过来,寒意凛凛。
“她想和你回去吗?你堂堂燕北世子,今日光天化日之下强行带走她,就不怕从此得罪了贵人,引得父王怪罪,燕北王府负罪?”
李曜绷直的下颚咬紧了些,却哑口无言。
自由了的朝露破涕为笑,跑回了庭院里,朝着悻悻离去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她心道,面对他,哭最好用了。他总是会心软。
他和从前一样,真是一点没变。
……
女眷住在寺中多有不便。李襄命人在寺外新辟了一间庭院,与他在寺中的庭院一墙之隔。她总是嫌麻烦不会走正门,直接顺着一颗泡桐树翻墙过来。
她爬树的姿势极为熟练而轻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小贼,一点不像传说中的公主殿下。
起先,他以为她不过是认错了人,在寺中痴缠几日,便会自行离去。后来他才发现,她以为他只是失忆了,想要帮他恢复记忆。
她命手下的护卫在他的庭院里种满了花树,说代郡的春天比长安来得晚一些。等树全养好了,这几日还能开出花来。
她说,从前他和她就在花树下初遇。她想要树上的花,他会为她折下来,簪在鬓边。她长大一些,喜欢爬树,他总立在树下,默不作声地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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