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性急,快步招他过来,请教该如何措辞。
齐恒倒也没推三阻四,兀自站到她背后,半俯下身,握着她的手缓缓执笔,落纸平稳而坚定,墨迹都不乱。
徐宁靠着他胸口?,几?乎能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莫名呼吸一乱。其实以?前便宜爹跟文思远也这么教过,那种感受却截然不同。
难道是因为齐恒身上?的熏香?她分辨不出来,左不过龙脑冰片之类,十?分清爽好闻。
忽然发?现他腰间还别着她送的香囊,半年过去差不多快褪色了,气味也近乎没有,要不,给他再做一个?
正胡思乱想际,齐恒蓦然发?声?,“小心。”
徐宁险险回神,蘸了墨的狼毫笔在花笺上?划出长长一道印记,还好没溅到衣裳。
她有点难堪,让人?家白劳动了。
齐恒却不在意,另取了张空白信纸,“无事,重来。”
徐宁再度体会到情绪稳定的好处,这种夫君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求啊。
遂重新集中注意,开始认认真真书写?,这回她真把自己摆在了温家孙媳妇的位置,希望来日?见?面愉快罢。
半夏奉命正要送茶饮来,甫一推门,便瞧见?这副岁月静好景象,又默默掩上?门出去。
白芷咦道:“怎么回来了?”
莫非嫌沏得不合口??
半夏很老成地摇头,“你不懂。”
其实她也不懂,可见?到那样子,下意识觉得自己不该前去打扰:让小姐跟姑爷多享受会儿二人?时光吧,虽然她很瞧不上?静王自命不凡样子,可只有与他在一起,小姐会笑得这样甜美羞怯——太不容易了。
本朝规矩,每年除夕都会遍邀阖宫嫔妃与王室宗亲举办宫中家宴,也包括那些得宠的大?臣们。但到了景德帝这儿,因为虑及腊月三十?乃阖家团圆,不忍叫人?家骨肉分离,遂改为小年举办,即二十?三、二十?四这天。
静王府也在受邀之列。
徐宁没想到自己竟能比便宜爹先一步参加此等盛会,不知徐建业心里该多哀怨——中年人?也得多努力啊,再熬一熬等入了内阁或是升作尚书,或许就?有机会收到请柬。
当然,不排除他会一辈子待在这个位置。
徐宁颐然望向?镜中,两眼有神,双颊红润,活脱脱年画上?走下来的送财童子,是最不容易出错的妆扮。
半夏小声?道:“其实还能再美些。”
各府妯娌都会来,免不了又是一番比较,安王妃吴王妃倒罢了,已经过了争奇斗艳岁数,可作甚要被楚王妃踩着扬名?她看小姐样貌一点都不比李凤娘差呢。
徐宁含笑道:“这样就?很好。”
能够讨长辈喜欢,又不招致同行?嫉妒,她只想安安静静吃顿饭,不愿有任何风波。不知皇家的年夜饭多么丰盛?听说连甜品就?有二三十?种之多,其余炒菜、炖菜、汤饮更不消说了。
为了方便大?快朵颐,她还特意空出肚子,午膳只吃了小半笼水煎包,这会子已消化得差不多了。
但却是值得的,毕竟这种场合打包太丢脸,只能尽可能往胃里装。
出门时,齐恒打量她一袭善气迎人?装扮,不着痕迹点了点头。
他自己则遗世独立,墨狐皮的大?氅,里头是驼色织锦袍子,愈衬得整个人?仙气飘飘,超凡脱尘。
徐宁在心中默念:装逼遭雷劈。
仿佛掐着时间似的,两人?在宫门外正好遇见?楚王一行?。这俩口 ?子一下赛一个爱俏,楚王收拾得跟小李广花荣似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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