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文家穷,馨姐儿若嫁给高门显贵,再闹出这?偷鸡摸狗的事来,他当老子?的脸都得丢光了。
王氏眉心攒聚着怒气,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她自己的女儿,她自认打小按大家闺秀的规矩培养,从未行差踏错,为何嫁了人会是这?般?似乎从馨姐儿铁了心跟文思远私奔开始,整个人就都变得不一样?了。
王氏疑神疑鬼,“馨姐儿别是叫邪祟附体了吧?”
诚意伯唬了一跳,“青天?白日,说这?些怪力乱神之语!”
他看老妻只?是不肯接受现?实,多的是数典忘祖之辈,好歹馨姐儿只?是抵押几?间店铺,没把整个伯府都卖出去不是?
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恶人还得自己来做,王氏万分心疼,枉她是当家太太,这?府里却没一个肯顺她的意,变着法儿同她作对!
徐馨被叫来时,还以为母亲思女情深,美滋滋准备再借点儿本金呢,怎料王氏却恶狠狠瞪着她,模样?不像慈母,倒像地底爬出的罗刹。
徐馨瑟缩了下,“娘找我?有何事?”
王氏恨不得给她一耳光,“你还有脸说,云掌柜他们都找上门了,说静王妃要查封铺子?,这?会儿流离失所?,不知该怎么办好!”
她也不能由着这?些老人流落街头,否则自己名声就泡汤了,少不得还得另外出钱打点,让他们暂且住客栈去。
徐馨愣了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尖声道:“她怎么敢!”
自己仅仅拖欠一个月而已,徐宁竟这?般不留情面,是忘了自己在徐家长大,吃了十?几?年徐家饭?
这?会子?恩将仇报,简直可恶。
不行,她得找徐宁算账去,徐馨气冲冲就要出门。
王氏忙拉着她,“站住!”
女儿怎比自己还糊涂,静王妃纵然绝情了些,可也是照章办事,你能说她有错?回头有个三长两短,她怕没法跟列宗列祖交代。
好说歹说才算劝住女儿,王氏又细问她这?阵子?搞些什么名堂?那铺子?哪怕她天?天?不闻不问,按理也赔不出许多来,怎的到她手里却比流沙跑得还快。
徐馨便扭扭捏捏将这?阵子?的“生?意”说了,她也是一片好心,想在爹娘面前证明自己,等到挣了钱,还要好好孝敬王氏哩,包括文思远中举之后往来打点都需要银子?,她这?不是想日子?越过越好么?
王氏气结,什么叫眼空心大,这?便是!可见平庸有平庸的好,总比没本事还要自作聪明的强。
王氏冥冥之中觉着,或许老太太当年将椿哥儿抢去是明智之举,若嫡长子?也出落得这?般德行,她真可以一头撞死了。
她深吸口气,“铺子?里的事你别管了,余下的娘来替你料理,你安心照顾女婿饮食起居,准备秋闱便是。”
徐馨道:“不成?,还有一半的原石没剖开呢!”
还惦记她那劳什子?翡翠,王氏自己便从赌坊里摸爬滚打过来,很清楚这?玩意一旦沾上再难摆脱,趁着尚未成?瘾,还是及早抽身的好。
徐馨其实自己也厌了,加上开了许多也未见到上等翡翠,便勉强答应下来。
王氏道:“常言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那脾气也得改改,镇日绫罗绸缎不离身,哪像个秀才娘子?模样?,我?看女婿都不似你这?般。”
有几?回前来赴宴,文思远穿的都是布衫,人家就没觉着寒酸,照样?谈笑自若——王氏以前觉得女婿浑身都是毛病,可有了女儿做对比,忽然间也就顺眼起来了。
徐馨撇撇嘴,“我?给他做了几?身绸衣,他非要穿布的。”
王氏道:“因为他认得清自己身份,有多大肚量吃多少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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