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怎讲?”
暮霜便将昨夜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明珠光辉映照在她脸上,使她眼中失落的情绪一览无遗,道:“我想可能那东西从好几天前,就一直跟在我身后吧,它盯上的人是我。”
很可能从她在望夜城时,就被盯上了。
那抹黑影如果真是蛇影的话,很有可能就是重烛的蛇影,他是不是早已察觉了什么,所以才派了这一条蛇来监视她?
可那蛇毁了她那么多的防御法器,不知暗中攻击过她多少回,他一定是也把她当做了心怀不轨冒充自己的女子,所以想要杀了她。
暮霜想到这里,忍不住有些难过。
理智告诉她,人间过去了五百年,重烛在这五百年里不知遇见过多少冒充她的人,他一次次地生出希望,又一次次地希望破灭,会变得如此极端警觉,痛恨冒充她的人,也是应当。
她如今顶着别人的身份,相貌也变得完全不一样了,自己胆子又小,不敢主动上前去亲自告诉他自己回来了,重烛会认不出她来,更是理所当然的。
可不论理智再怎么说服她,暮霜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涌上难过,她紧抿嘴角,努力想将这种情绪压下去,背过头去,悄悄吸了一下鼻子。
司墨还是察觉到了她低落的情绪,思索片刻,抬起屁股往她挪过去一点距离,凑到她耳畔低声道:“花娘子,如果它今夜再来的话,不如我们……”
小黑蛇跟着窜进野庙里,盘缠在庙宇破旧的门柱上,看到他俩紧密凑在一起的脑袋,张嘴啃掉了一块腐朽的木板。
夜色逐渐深了,庙宇里的两人准备睡觉,暮霜将夜明珠收进储物袋里,明珠光辉一敛,周围瞬间黑暗下去,只有几道月光穿过屋顶的破洞,照进庙堂里来。
暮霜和司墨各自垫着一个蒲团,靠在神龛脚下,歪头睡过去。
小黑蛇悄无声息地游入庙里,盘踞在梁上,耐心地等了许久,等到下方两人的呼吸都规律而平缓起来,它才慢慢地垂下细长的身子。
小黑蛇悬在暮霜头顶上吐了吐蛇信,透过越发模糊的视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即歪过脑袋,仔细地瞄准了司墨歪头睡觉时,暴露出来的脖颈要害,尾巴猛地一弹,倏地朝他射过去。
尖锐的毒牙对准了他侧颈搏动的大动脉。
就在它的血盆大口即将咬上那截脖子时,暮霜腰间的储物袋里,突然飞射出一道流光,流光迅速缠上它的身躯,猛地将它拉拽回去,噗一声滚到地上。
明珠的光辉霎时亮起,装睡的两人同时睁开眼睛,看向地上被捆成一团的东西。
小黑蛇被一条雪白的细绳折成了数段捆在一起,那细绳是由牛筋所制,蕴含灵力,正是妖魔的克星。它越是挣扎,筋绳便收得越紧。
司墨扬眉道:“小小蛇妖,不要白费力气了,这是家中长辈送与我出门防身用的,一般的妖魔鬼怪是挣脱不开的。”
暮霜举着夜明珠凑近,打量它片刻,认出它就是在观灯阁中恐吓自己的小蛇,是重烛放出来的蛇。
“真的是你啊,你追了我这么远,就是想杀我吗?”暮霜越说越难过,忍住哽咽的喉头,又鼓起勇气谴责它道,“你想杀我,就、就冲着我来好了,为什么还要去攻击我的朋友?”
司墨被“朋友”两个字取悦,拍了拍胸膛为暮霜撑腰。
他只当它是条普通的蛇妖,将它捆起来后,便有些松懈大意,伸手去戳了一下它的尾巴尖,恨恨道:“就是你这小东西毁了我的鞋,害我摔了个狗啃泥?你还想杀花娘子?看本少爷今天先剥了你的蛇皮。”
小黑蛇被筋绳捆成麻花,被绳上灵力压制,竟还能扬头来冲着司墨凶狠龇牙,两串毒液从尖牙里倏地直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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