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已经张大了嘴喘气,可还是感觉窒息,胡乱地伸手抓住重烛的头发,一时不知道是推开他会感觉好受一些,还是将?他?更紧地按向自己会好受一些。
恍惚间,暮霜真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一条被浪丨潮推上岸边、快要死去的鱼。
重烛的蛇信被死死缠住,喉头不断吞咽,从鼻子里发出沉闷而餍丨足的低丨喘。
热气不断喷洒在她的皮肤上,暮霜只能不断地蹭着他冰凉的发丝缓解,迷迷糊糊地听到耳边神识传音道:“阿霜,你咬着我了。”
暮霜的齿关下意识一松,随即听到重烛沉闷的笑声,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根本不是这个咬。
“重烛,重烛……”暮霜说话间已经带上了泣音,她脑袋一片空白,早已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无意识地叫着他?的名字,直到绷紧的腰丨肢蓦地一软,险些从蛋壳上滑落下去。
重烛的舌终于重获自?由,他?稳稳地扶住她,缓慢直起身来。
透过?蒙蒙泪眼,暮霜能?清楚地看到,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条长?而柔韧的鲜红蛇信是如何离开自?己的。
重烛的舌头上裹着一层潋滟的碎光,淌下去,在分叉的舌尖处凝结成一滴晶莹的露珠,看见?她涣散的目光移动到他?的舌头上,才舌尖一卷,将?那?一滴摇摇欲坠的露珠卷入唇中。
喉结上下滑动吞咽了一下。
扑通——
暮霜听到一声重重的心跳,震得她胸腔都跟着鸣响,她脑袋里一片浆糊,早已分不清这个心跳是来自?自?己,还是来自?她身丨下的这一颗蛋。
蛋壳里的魔心躁动起来,一下一下地震动,激荡出一圈圈灵光,重烛冷笑了一声,隔着重重封印都能?感受到它急促的搏动。
它不死不灭,拥有强悍无比的力量,却输给了一颗世俗红尘里诞生出的卑贱凡心,以至于被主人一片片割离出来,封印舍弃,想必是十分愤怒且不甘。
重烛如是揣测,随即又觉得这个想法?荒谬可笑,他?封印魔心太久了,都忘了这颗心断绝七情,又怎么会产生愤怒之情?
它唯一渴望和追求的只有力量。
蛋壳里的魔心跳动得很厉害,魔气不断膨胀,那?力量的确令人着迷。
但此时此刻,重烛凡心炽盛,并不为它蛊惑,伸手按在蛋壳上,与里面那?一颗搏动的魔心,亦是与过?去的自?己对话,“一颗没有爱的心,我不想要。”
曾经的他?,就算眼睁睁看着父亲吞噬掉母亲,看着她残存的半身躺在那?里,一声一声地唤他?“重烛、重烛”,鲜红的血从母亲身躯下流淌过?来,浸润鞋底,他?也不会有丝毫动容。
直到堕下凡尘,胸腔里面诞生出这一颗有血有肉的凡心,他?才明白,当时的他?有多残忍无情。
那?些被深埋在过?去,再也改变不了的回忆,像是噩梦一样?折磨着他?,母亲的眼睛隔着永远跨不过?的鸿沟,就那?么望着他?,眼中永远铭刻着他?那?可憎可恨的模样?。
是暮霜将?他?从这种漩涡般的过?往里拉出来,赐予了他?一些新的,鲜活而美好的记忆。
他?愿意守着这颗凡心,只为她而跳动。
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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