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宅,王姮姬被罚在祠堂思过。
祠堂外的槐树边,宫里的副官将一切告知了王章和王戢。
皇帝这次偷偷下去就是为了招揽民间的才人,培养心腹,应当引以为戒。
在琅琊王氏和皇室权力博弈最微妙危急的时期,王小姐却深入寒门,和所谓的知己混在一起,胳膊肘往外拐。
帝师疑惑,王氏还要不要合作,还是与皇族、寒门为伍?
那把合作的巨锁,似乎要断了。
王章闻言沉默良久,赔礼道:“这次确实是姮姮太任性了,老夫教女不严。”
王章推开祠堂的门,板着面孔,准备说教王姮姬一顿。见女儿清瘦的背影,狠话悉数又咽进了肚子里。
“以后不准再和寒门混在一起,回屋好好反省!”
王姮姬未曾顶嘴,垂头退出。桃根擦了擦冷汗,老家主果然疼爱小姐,小姐犯下天大的过错,也能轻描淡写地揭过。
小姐这次恰好撞姑爷手里了,实在倒霉,姑爷黑白分明,可不像老家主那样对小姐无底线地纵容。
王章掩面咳了几声,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王氏的族祚必须延续下去。
他摩挲着指尖代表无限权威的家主戒指,在阖眼之前,必定要为姮姮和琅琊王氏找一个绝对可靠的庇护伞。
姮姮,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王姮姬被暂时禁足在家中,一位教习嬷嬷过来传授她礼仪规矩。她心不在焉,思绪远远飘出了王宅。
那日在竹林聚会的许多寒门都丧了命,杀人诛心,旨意还是陛下亲手下的,想来陛下被胁迫了。
早知聚众讲学的事一旦被告发,官府不会轻纵。如今陛下被囚在宫里,梅骨先生文砚之也惨遭横祸。
窗外霪雨霏霏,原本约好七日后的再次治疗,因为这场杀戮化为泡影。
王姮姬不禁为他们担忧起来,遥感阴云笼罩,摸不见一点光。那日三人手持柳条过家家似的结拜,竟将命运联系在了一起。
或许,陛下和梅骨先生文砚之会误会是她告密,朝廷才察觉得这么快。
她第一次蒙受不白之冤。
王戢将她送回闺房,安慰道:“九妹莫要伤心,爹爹只是一时气话。他老人家心里最疼你的,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王姮姬自然知道爹爹的好,始作俑者是她那未婚夫。
王戢又道:“但与贫贱寒门交往之事切不可再为之,这是立场问题。二哥虽和你一母同胞,难纵容这一点。如今你玩也玩够了,就别惹爹爹生气了。”
门阀不与寒门通婚,与卑贱的寒门接触某种程度上也是绝对禁止的。
如今老家主正在选人继承衣钵,王戢志在必得,不想这时候因为妹妹的胡闹出差错。
“嗯,二哥放心。”
如果在寒族和门阀之间选一个,王姮姬会毫不犹豫选择生她养她的门阀。
王戢摸了摸九妹的脑袋,他心爱小妹,自然希望她嫁得门当户对。
外面总有一些卑寒之人,试图蛊惑九妹,九妹才要取消与琅琊王的婚约。
该死的是那些卑寒之人。
一切,相信最终会回归正轨。
阴天虽潮湿些并不算冷,王姮姬窝在棉被里,浑身还裹了两层衣裳。
王戢敏感问道:“九妹又犯了老毛病吗?寻了这么多大夫,愣是不见结果,二哥明日把宫里御医再叫来。”
王姮姬握住王戢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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