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亚卿:“......”
江梵:“那她怎么在这儿?”
江归一:“你为什么在这儿?”
江梵:“......”
江颂竹明智地不参与他们,转而问陈窈,“小姑娘,你师傅呢?”
“不知道。”陈窈老实回答。她自上而下打量江颂竹,随后腾出位置关照他的腿。
对比江亚卿的审视,江梵的情绪不明,江颂竹的表情非常微妙,“还是小姑娘细心,多谢。”
陈窈回以人畜无害的笑容,“江先生,微不足道的小事,客气了。”
江归一收回视线,看了看自己遍布血痕的手掌,撩起绺发梢于指腹间揉搓。
话题回到正轨,陈窈充当摆设。四人整合信息,表示自己随从转移的地方不明,而江之贤在他们探知安全前已经不见踪影。
江颂竹:“训练有素没半句废话,大概道上的惯犯。”
江梵:“三小时,砚山脚下的警察还没来,邢顾两家指使的?”
江亚卿:“不可能。君子协议存在的一天他们就不可能大动干戈,而且江家祭祖干这事,嫌手里把柄太少了?”
“所以,内鬼的可能性更大。”
江归一唇角勾起毫不掩饰的嘲讽弧度,语调缓慢地说:“祭祖事小,即将公布的重要信息为大,若有人提前得知父亲的想法,发现与自己期待的不同,趁此机会一网打尽,最后剩者为王独吞江家十五系,岂不妙哉?”
他郑重宣判,“这人,可能就坐在这里。”
此番话毫不留情戳破方才和谐的氛围,方寸之间空气凝固了。
江归一快速扫视所有人,猝然笑起来,语气轻快,“当然,他可能还没露面,而坐这里,最有可能继承江家的我们,马上要一起驾鹤西去了,开心吗?”
众人:“......”
江亚卿年纪最大,与江归一相处时间比两位弟弟多三年,明显在长久的折磨中被锻炼出绝佳的涵养和修为,他深深吐纳数次,说:“劫匪极专业,全麻药效过了又增加肌肉麻醉,甚至还用铐扎带双重保险。”
他眉目沉压,视线锁住陈窈这外来者,笃定道:“你没打麻药。”
江家果然没好糊弄的主。思索几秒,陈窈说:“我想,我应该不需要打麻药。”
也对,那么瘦弱的女人,给她把刀又如何?
“你的脖子?”
“这个啊……我们巴士撞到隧道外墙,我下来看情况,谁知碰上劫匪,他们不是好人,我……”女儿家羞愤的神态把握完美,她低头,摸脖子掩饰掐痕,实则划重点,“还好二爷路过救了我,他手都受伤了……”
“不可能!”江梵挺胸反驳。
六岁那年他跟外戚的孩子干架没干赢,江归一恰好路过,江梵从未觉得那张脸美得动人心魄,年少无知的他立刻求助,结果江归一假公济私加入他们,揍得他连亲妈都不认识,并且事后无耻的美名其曰帮弟弟训练格斗术。
“二哥绝不会拔刀相助。”脊背陡然一凉,江梵气势弱下来,“起码对陌生人不会。”
——认知非常准确。
“不是这样的……”陈窈揪起衣角,佯装成害怕又为正义辩解的模样,“没有二爷相助,我、我早就……失去清白了。”
她崇拜地望向玩着头发孤芳自赏的某人,江颂竹和江亚卿齐齐将怀疑的目光也投了过去。
江归一背靠油桶,黑衣黑发衬得面容素白唇殷红,连周身环境光也比旁的位置明亮。他在众人灼灼视线中,吝惜掠去半分眼风,平淡地说:“怎么,我在你们眼里就是看人被欺辱,双手叉腰仰天大笑的畜生?”
“……………………”
江家三兄弟的表情不约而同变得难以描述,他们保持体面没点头,但内心狂飙脏话。
这时,窸窣脚步声再次响起,众人迅速收敛神色,全神贯注地盯着阳光照射的楼梯口。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水泥平台露出黑色脑袋尖以及持握手中的枪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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