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撕裂的纸张就这样彼此贴近,牵扯出来的纤维丝相互碰撞、融合,视线逐渐被白光侵蚀,安吾缓缓闭上眼。
世界静了下来。
人们通常很难界定记忆的广度,在大脑有限的容量中,记忆要进行编码,而后会依照时间的跨度储存在皮层上。
在没有重复刺激的情况下,记忆之间的联结会减弱,然后逐渐消退。
直到某一天,在某个特定节点的刺激下,人们会重新记起这件事。
这通常是人类固有的生理机能,但在异能的作用下,堕落论可以把外部物品化作特定节点,从而了解人们持有这些物品时的作为。
十分清楚这点的安吾头一次对异能的效力产生了质疑。
这里没有仁一拿着书页的回忆,倒不如说,这里处处是仁一记忆中的身影。
青年蹙着眉跟安吾擦身而过,嘴里咕哝着一些繁杂的报表数据。
少年条件反射的伸出手,指尖堪堪擦过仁一的衣袖,青年若有所感的回头,脚下步子转动,侧身对着安吾的方向漏出一个微笑。
是安吾很熟悉的,柔和又宠溺的微笑。
“哥哥...”
安吾向前两步,手掌穿过青年的身体,而后眼睁睁的看着哥哥的身影随着没说完的话一起散在远方。
占线的理智归位,安吾定了定神,环顾四周。
按理来说,堕落论应该带他来到了仁一持有那张纸的记忆中。而哥哥交给自己那根笔的时候,是刚搬到横滨不久。
就算再久远,也应该是那前后。但从刚刚寥寥几语中,安吾能明显分辨出一些陌生的名词。
那不是哥哥在横滨的工作。
那是在哪?
记忆回倒,对哥哥的人生履历了解的没有十成十也有十成九的安吾很快的锁定了目标。
随着少年脑内念头的转变,以安吾脚底为基点,有形的事物逐渐向外扩散。
草木显现出颜色,沙土堆积而起,房屋的框架重构。
坂口祖宅的样子出现在眼前。
安吾顺着熟悉的石板路逐步向前,但很快,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一种陌生的怪异涌上心头,石头下堆积着腐烂的枫叶,隐隐向上散播着一种沉闷的酸气。
这个家不太对劲。
虽然庭院还保持着原状,但打理的明显没有以前精细,正厅旁父亲曾引以为傲的两座金雕像不知所踪,只留风吹日晒下明显跟周边不同的色差。
停顿片刻,安吾提起精神,小心翼翼的从侧门摸向走廊。
以往会从早待到晚的正厅没有父亲的身影,木窗的边缘积了一层薄灰,窗棱上有着深浅不一的痕迹。
安吾顺着痕迹延伸的方向缓缓走去。
痕迹的尽头是父亲的卧房,房门大敞,比印象中还要老一点的父亲正躺在床榻间发出一声比一声响亮的咳嗽。
一种垂暮的病气充斥了整个房间。
安吾停在门口,有些不太敢进屋。
“咳咳...”父亲抖着手又一次咳嗽起来,他的喉管像是破旧的电扇,呼扇半天才能发出一点声响:“仁一...”
“父亲。”
房间的角落传来了哥哥的声音,安吾下意识想奔上前,但在意识到没有接触的情况下哥哥看不到自己后堪堪停住了脚步。
是比现在的仁一大一些,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已经脱离了青年的范畴。男人附身,侧耳听着父亲的吩咐。
然后他点头起身,退出父亲的卧房。
安吾没有纠结,跟在哥哥身后几步远的位置。
父亲刚刚的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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