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撒了手,周玉程能怎么办呢。他该拿什么去留住郑锦年的心。
他什么本钱都没有。
郑锦年说不要他了,真就不要了。
而他,连郑锦年的万分之一都触摸不到,一点也不知道他内心,也不知道他这个人的经历,不知道他过去,什么都不知道。
他凭什么说自己喜欢郑锦年,要和他谈恋爱呢。
想到这,思绪开得太快,周玉程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心里难受,眼角又湿了,他装作不在意擦了擦,继续发起消息来。
郑锦年听见他说这话,又见他抹眼泪,气都弱了,心里梗得厉害。
后半程,两人便一直没说话了。
到了老房子,是金叔孙女来开门的,她今天在家放假,一口一个锦年叔叔喊得亲热,周玉程就跟在身后,默不作声的,对小姑娘也没个好脸色。
郑锦年和小姑娘唠了几句家常,让她写作业去了,领着周玉程便往珍藏室三楼去。
往台阶上走,郑锦年心里沉沉的,不确定今天过去后,一切会怎样。
回过头来,他见周玉程那么大个就跟在他身后,他把钥匙拿出来,放在手里掂着,不想看见到这时候了,周玉程还是神色低落的模样。
郑锦年停了脚步,周玉程险些撞他肩膀上,及时刹住脚。
两人一高一低站着,下巴都快碰到一起去,呼吸都交缠着,周玉程这时候不知道从哪生起的分寸,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将距离拉开。
郑锦年揉了揉指尖的磨砂感,吐出气:“没不想管你。只是想明白了。我是不乐意看见别人赌博玩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我不乐意,不代表你不乐意,人嘛,爱好都不一样的。我管那么多干什么呢。”
周玉程和他怎么能一样呢,他一向自由自由的。哪有什么拘束。
再说。
“我就是看你不像是真有赌瘾的样子,真陷进去的,不是这样。”郑锦年怎么会不清楚那些陷进去的人,那些面上有着的荒唐嗜血般的颓废样呢。周玉程差着十万八千里,“你要真是这样,真有一些奇怪的毛病,我早不跟你玩的。”
其实这话很违心。
郑锦年自己很清楚不过,无论周玉程变成什么样,他都想跟他玩,都愿意和他一起处。
毕竟,第一回在北京遇见,后面接二连三地遇见,周玉程都和郑锦年心里那些年一直惦记的,想着的人不一样。
大不一样。
但他还是乐意陷进去,他愿意和周玉程打交道。
周玉程这个人身上混杂着很多郑锦年没接触过的习性,不能称为毛病,但确实是近乎三十年来,郑锦年自己没触碰过的生活习惯,和一些为人处世方式。
例如,一高兴就给人撒钱这事,出手极为大方。
郑锦年就不一样了,他很小气的。他一分钱,得掰开做两分花。
当初,自己跟自己说,接纳周玉程,和他玩,玩完这个夏天到秋天,到周玉程走,离开宁市,他就跟他结束。正是因为这样计划的,他才让自己沉进去,和周玉程好好交朋友。
他跟自己说,和周玉程能一起玩,是上天对他的一场恩赐,是上天可怜他,给他一些好处,是巨大的报酬,以弥补他这些年受过的苦。
但他没想到,这报酬太大,随之来的代价竟是这样。叫这么好的周玉程变了样,让周玉程也变得不好了。
如果事情偏离轨道,那就该叫所有的事回到正轨上。
周玉程可以变不好,但不能是因为郑锦年,才变不好。否则就真应了那句话,他自己最怕的那件事。
他郑锦年命硬,克死那么多人,害得身边人散得散,亡得亡。
他就是个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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