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被揪住了。
温热的气息吐在郑锦耳朵边,周玉程贴近了来说话,问:“那你希望我遇到这样的人,是男生还是女生?”
郑锦年抿紧唇瓣。心里的沙漏在倒流,他诚实说出自己的心声:“我希望,是个女的。”
“好。那要是遇到了想结婚的对象,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郑锦年只听得见沙漏一寸寸在倒沙,有磨砂感,耳朵也不舒服,晃了晃耳朵尾。
周玉程立马退开了身,手也松开了。但还是站在郑锦年身后,没有走。
“不过。我觉得你刚刚说的,不太对。”周玉程柔声说话,声音落在郑锦年头顶,“我给你送玉佩,不是随随便便就送。我不是这种随便的人。我是因为想跟你当朋友,才拿出这些诚意,但我不是觉得你可怜。也不是受你逼迫。我想跟你当朋友,你应该知道的,我只是喜欢你,喜欢,才想好好跟你当朋友。”
郑锦年问:“别人,别的地方,也有这样当朋友的吗?”
“有。还有三个人在一起这样当朋友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再说,”周玉程将郑锦年转过来,用手来碰郑锦年抿紧的唇瓣,碰了一下,又极为有分寸地收回了手,显得很克制,可眼睛却很热,“再说,你不要自责。你皱着小脸蛋,我好心疼。干什么紧紧巴巴的。毕竟,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我只是生病了。我得了不该得的病,接下来我会好好看病,把我这种奇怪的毛病给治好。”
郑锦年嘴唇松开了,却在颤抖,眼睛也有点湿。
是这样吗。
周玉程的目光诚挚万分,眼里装的全是郑锦年。
郑锦年一点也不想承认,但这几天,他几乎每天都在查这些事,他不确定,于是他还是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回港后,我查了很多资料,也问过很多医生。他们说,性取向这个东西,基本上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几乎没有治好的,因为这根本不是一种病。而那些所谓的青少年诊治中心,不过是父母们为了满足一己私欲,他们将孩子送过去,以为通过这种治疗,孩子们的想法能改变。”
周玉程看着郑锦年泪眼盈盈的脸,心脏被抓得疼。
他已经不明白他的锦年在想什么了。
说要把周玉程送去治疗,然后和周玉程当个简单的无性朋友的,是他。
现在,又说这些治疗根本没用。
一面,他说自己有分离焦虑症,没法放开周玉程的手,一面,他却用奇怪的方式暗暗表达自己的自责。好似在说,这日子没法过了。
郑锦年和周玉程当朋友也不是,不当朋友也不是。
他怎么可以这么纠结?
周玉程只好用手抵在郑锦年嘴唇上,止住了他要说的话,不想听了。
“锦年。”
周玉程想过回来后,告诉郑锦年他的想法,他由一开始的无法接受到坦然接受,到觉得后半辈子就这样和锦年过,他什么都接受了,老周家无后也不关他的事了,只要他和他的锦年一直粘在一起,锦年听完他的想法后,应该是高兴啊,应该松了一口气,应该要夸周玉程是个好宝宝,真听话,真乖。这样才对啊。
可他怎么自责纠结上了。
他在自责什么啊。
自责自己把周玉程带歪了吗。
可他又不能为他负责。
他这样,就好像在竭力地劝说自己,就像在打个预告,预告着,万一有一天,既然郑锦年还是负不了责,就放周玉程走吧。如果周玉程的病真的治不好,就跟他彻底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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