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花妖轻薄于他的事耿耿于怀,现在想来,似乎段师弟和小师叔之前的关系也很古怪。
明明是师徒, 却总有些微妙的奇怪。
但要说哪里怪,陆元宵一时又想不出来。
一连几天,段怀啼都会来卿雨台,只是每次走到山脚都会见到一只仙鹤。
他便停下步伐,站好一会儿才会离开。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仙鹤才慢腾腾地飞回卿雨台。
用翅膀推开药石的门, 榻上靠着一个面容瑰丽的蓝衣青年, 正微合着眼养神。
药室里点着炉香, 皆是对他身体有益的药草。
仙鹤也不管他有没有睡着, 自顾自道:“他今日又来了。”
青年没有回他,仍是闭着眼。
仙鹤又道:“我看你们这不像是师徒不合,倒像是新婚夫妇吵架。”
“呃……”青年嘴角轻轻抽了下。
“只是苦了我,每日都要替你走一遭,耽误我的好眠。”
鱼忘时终于睁开了眼,却是轻轻笑了下。
“那真是辛苦你了,放心吧,没几日了。”
仙鹤想想也是,便不再抱怨了。
它见到鱼忘时怀里抱着的暖玉,想到宴清禾说的话,又把药室的门合上了。
“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没你活蹦乱跳的,这卿雨台一点儿都不好玩。”
鱼忘时被它逗笑:“那你过来一点,我给你顺顺毛。”
仙鹤扬了下翅膀抗议:“没大没小,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仙鹤的岁数比宴清禾都要长上一千多岁,算起来还是祖宗辈的,鱼忘时却整天想着撸它的鸟头,它这身毛迟早有一天会被他撸吞。
但没有鱼忘时撸它的毛,又真的好无聊。
宴清禾整日不是在闭关修炼,就是在炼药。
又是一日过去。
仙鹤照常拦路在山脚,今日的段怀啼却已经在等候了。
仙鹤很好奇地问:“为何站在这儿不上去?”
它不在,他不就可以上去了?
段怀啼抿唇不语。
仙鹤便看着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抬头看了一眼卿雨台上的方向。
“他如今吹不得风,不会出现在那里。”
仙鹤不由地多说了一句。
段怀啼收回目光,冲它微微点了下头。
眼见他要走,仙鹤再发问:“你每日来这一趟,又上不去,不嫌难走吗?”
段怀啼顿了一下,道:“那你肯让我上去吗?”
仙鹤睁着眼看他:“你该知道,他不想见你。”
说完,它就停住了。
所以他是知道上去也没用,鱼忘时不会见他。
那巴巴地来这一趟有什么意义?
闻言,段怀啼微垂下头:“我只是想知道师尊的身体怎么样了。”
“十年修为没了,根基又大损,自然不是什么小问题。”
仙鹤说着,便见少年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
“不过有宴清禾在,死是死不了的,就是调养要耗些心力。”
段怀啼看向它:“那师尊的修为……”
“没了就是没了,又不是跟丢了东西一样还能找得回来,他能稳住根基不溃散便已经很好了。”
仙鹤说着,又觉得自己说得多了。
便晃晃翅膀,准备离开。
它不在这儿,这人也不会上来。
估计着明天它也不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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