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静谧天色瞬间消散,仿佛被什么东西奇异般吸走了,呈现出乌云压境之势,陡峭的嶙石变得邪诡森然。
眼前出现了一扇古朴的殿门,缓缓从里面开启。
大殿中部空旷,四角盆皿中盛着青色火焰,身着深黑色服饰的天邪宗弟子列成两排,伏着头恭敬地朝向最前方最高处的宝座。
听到声音,他们齐刷刷扭头,因被头套服饰包裹住脸部,也看不出表情,唯有一双眼,跳动着杀气与邪气。
“都退下,别吓到了我尊贵无上的客人。”
宝座之上的灼耀托着腮,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双眼似有所思地放到了那条青衣身影的身上。
“好久不见了,宴清禾。”
宴清禾眼神微动,他垂眼看了一眼手中的莲华。
“确实很久不见,想不到你懒怠如此,连老巢都不曾挪。”
灼耀像是听到什么愉悦的事笑了出声,那语调慢悠悠的,原本是漫不经心的,应当是满口谎言的,听到耳里竟给人一种真挚之感。
“那是当然,我可是一直在这里等你。”
宴清禾脸容淡然,连表情都没有变一分。
灼耀嘴角的笑容停滞了一瞬,他呼吸急促,心头忽地起火,收了笑,语气冰寒。
“等着你来送死,等着亲手杀死你。”
宴清禾不为所动,只道:“交出段怀啼,你可免于一死。”
“哈……”
灼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他身后的鱼忘时,“你想要杀我?为了他?”
鱼忘时方才已在殿中张望了一圈,并未看到段怀啼的身影,他心中焦急,对灼耀自然没有好脸色。
“段怀啼在哪儿?”
灼耀像是没听见一般,他死死盯着宴清禾的脸。
“你能杀我吗?就凭你满身的寒症?寒症的滋味儿不好受吧,拖着这样的身体也敢来杀我?”
他一会儿笑,一会儿悲悯,“我是该嘲笑你天真,还是该心疼你愚蠢?”
鱼忘时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他今日已是第二次听到外人提及宴清禾身上的寒症了。
宴清禾身上的寒症自然不会大肆宣扬,除了卿雨台的药童、掌门、以及几位长老,万回宗寻常的弟子都不知情。
壁扶圭擅长于用蛊虫查探消息,知道这件辛秘事倒也不怎么稀奇。
但灼耀又是如何得知的?
“六师兄,你……”
鱼忘时不确定宴清禾的身体到底如何了,难道几个月过去了,寒症的影响还未完全消除吗?
“我无碍。”
宴清禾转头对他淡淡弯了下唇。
见到这抹笑容的灼耀眼底异常阴寒。
“好啊,既然你们这么想见到段怀啼,那我不妨让你们得偿所愿,只是到时候,别太失望才好。”
话音刚落,就有邪徒打开了大殿之中的侧门。
满室静谧,脚步声清晰地从门内传出来。
声音越来越近了。
鱼忘时屏住了呼吸,他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那种莫名的、不安的感觉从脚底油然升起。
段怀啼从门内走了出来。
角门一旁的青色火焰映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诡异又沉默。
他身上的衣服还沾着血,有些被雷劫劈焦,脸色亦不太好看。
可他四肢健全,脚步缓慢却看得出腿脚并未受到严重损伤。
鱼忘时一直悬起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灼耀恶劣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段怀啼,告诉你眼前的这两个人,你要跟他们走吗?”
段怀啼这才抬起微垂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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