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温热的血液染上帽衫,宛如殷红花朵的绽放。而少年的视线却凝聚在对方逐渐散开的瞳孔上。安德烈纪德呕出一大口血,看着对方的伤口呛咳着笑起,手抚上少年的头,正如儿时老人关窗后的安慰举动。——躲开就是了。
“傻、啊……”安德烈纪德又呕出一口血发不出声音,眼前是自己成为军人的那一天,短短的头发、朝气的眼神、挺拔的军姿、震耳的口号,和家人献来的花束。
我又带不去。他记得自己笑得无奈这么说道,当时家人的回答是什么来着。
“没关系,你尽管向前冲就好了。我们会在后面随时准备着为你献上花束和橄榄冠。”
“哈哈,我又不是以前的奥运健儿,给我橄榄冠做什么!我可不是去跑马拉松。”
“象征和平嘛。”
“那就谢谢了。”他记得他是这么回答的家中老少,又想把这句话献给眼前的少年。
何其无辜的少年。
他的军用识别牌其实还好好地被存放在胸前的口袋里,不知是不是因为染上了鲜血,有些发烫,又有些发沉。
男人将手伸向少年身后的虚空,宛如攥紧了谁的手心。
“睡吧。”少年说。
男人静静地阖上眼睑,随着垂下的手,健壮的身体也沉甸甸地压下来。途中少年感到身上一轻,原是五条悟捞住了安德烈纪德,替纤细的少年分担了压力。
如月时雨看清了男人最后「谢谢」的口型、含笑的嘴角,自然也看到五条悟无奈到极点的神情。
他抽出刀刃,妖刀村雨凝结了水珠,将刀刃冲刷得在阳光下闪着银白色的光芒。
零点零分刚过。
现在是2014年8月7日,立秋[1]。
“现在让我去做一个好人,有什么意义呢?”太宰治自谑地笑起,“我手上染了多少鲜血,沾了多少黑暗,你不会不清楚吧。”
他将身体转了90°,大大方方地面向青年翘起二郎腿,惬意地斜靠在吧台上:“我现在跑过去说「我是好人,我会帮你」,那才是真正的伪善、鳄鱼的眼泪。”
“举个例子吧,织田作。假设有个男人手上拿着染血的柴刀告诉塔上的长发公主乐佩,高呼「让我帮你吧,公主」,你觉得乐佩会是什么反应?”他并没有等待对方的回答,继续道,“信他才有鬼了。可能就直接信了巫女的话,认为塔外皆是坏人,而后来当她得知女巫也是反派的时候,兴许会选择跳下来一了百了吧。”
织田作之助唤道:“太宰。”
太宰治讥笑道:“来自信赖之人的背叛,那种绝望才是更令人悲哀的。当死亡的选项放置眼前,身后皆为荆棘,为什么不选择跳下去呢?”
织田作之助打断道:“童话是给人带来希望的存在。不要偏题。”
“童话背后是绝望啊。正是因为得不到、不存在,才要去欺骗幼儿世间美好、人性本善。”太宰治反问道,“不是吗?你劝我向善,和隐瞒黑暗面的童话有什么区别?都是裹着糖的毒药罢了。”
“我说不过你,但是至少我知道,黑暗里没有你在寻求的东西。”织田作之助蹙眉握住对方的手腕,绷带的网格让他的掌心感到泛痒,他喝道,“你想要寻找的「生」,它不存在于黑暗!”
手腕的伤口刚刚结痂,太宰治却不将痛意袒露在表情上,只是淡淡地问对方:“我不懂啊,织田作。为什么事到如今,你才开始劝我向善?是安吾和你说了什么吗。”
“不,他没有。”织田作之助张了张嘴,须臾才回答道,“我以为……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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