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伤早就不会痛,但妈妈的话是烙进心里的疤。
是妻子对爱人牺牲的绝望,也是母亲对孩子前途的迷茫。
落霜和她说的那样,踏上父亲曾经走过的路,握住父辈们拿过的剑,奔赴不知去向的结局。
也许妈妈说的没错,他们应该一起去死的。
在幼年夭折或是在最朝气的年纪枯萎?落霜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更不明白自己该怎么选择。
他想到了余晖和不渝。
他真心希望余晖的工作室可以越做越好,也真心祈祷不渝可以逃出联邦的管控,但他不知道该如何期许自己的未来。
他仰着头,温热的水洒在脸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有些不舍,有一点点害怕孤单,有点想念余晖。
他自知寿数不定,却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快。
他这种将死之人,怎么还配奢望别人的陪伴呢?
另一边,余晖和工作室的年轻人们举杯庆祝第一批香水大卖。
“我就知道,一定可以成功。”陈青山拉了小型礼炮,工作室里跳跃着彩色的飘带,余晖发自内心地笑着,扬手就抓了一大把。
“老板抓得最多,明年又是最旺的一年!”
年轻人们起着哄,吵着要余晖发一个大红包。
余晖被他们逗得直不起腰,抓过第二个礼炮,不甚熟练地对着天花板,“我看下一个手气最好的人是谁,和我一起发。”
他笑眯了眼,这是他的事业,他亲手建立起来的工作室,他在这里倾注和从事间谍事业之外的心血,长出属于自我的血肉之躯。
“砰——”
许是心理作用,余晖觉得这个礼炮格外响亮,年轻人们怀着期许,纷纷伸手去抓那彩色的带。
身后的门响了,余晖在漫天飘带里转身去看,脸上的笑瞬间变成惊喜。
落霜也和其他人一样,伸手抓住了一把飘带。
他脸上戴着面具,余晖看不到他的表情。
“恭喜,余老板。”
落霜将手里的飘带递到余晖面前,余晖心里涨得好满,笑着接过,举着彩带朗声道:“恭喜这位先生,和我一起给你们发大红包——”
余晖回头去看他,看到唯独露在外面的那双眼微微弯着。
他享受着落霜的纵容。
余晖往工作群里发了两个大红包,年轻人们嬉笑着哄抢,纷纷喊着多谢二位大老板。
快乐在工作室里肆意弥散,落霜看着余晖纵情恣意的笑脸,心神恍惚。
他还记得刚见到余晖的时候,对方总是谨小慎微,连说话的时候都不敢和别人对视。
如今长成自信又光彩照人的模样,心口很暖。
因为落霜来了,余晖提前下班,和他并肩走出写字楼。
“今天是个好日子。”余晖突然拉住了落霜的袖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嗯?”
落霜等着他的下一句。
“我......想邀请你。”
他深呼吸,鼓起勇气,眼里的期望快要溢出来,落霜却不敢看他那双盛满了光彩的眼。
他逃避似的结束对视,问道:“邀请我做什么?”
余晖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脸颊上有两个不甚圆润的酒窝,“邀请你出去玩。”
落霜移开视线,落寞地看着余晖身后的车水马龙,他应该推开余晖,应该转身就走,应该留给余晖一个冷硬的形象。
“落霜?”余晖捏了捏他的手心。
“好......玩什么?”
落霜脑子里很乱,余晖兴高采烈地说着话,他淡然地笑着,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恍惚地被余晖牵着手,两人从喧嚣热闹的大街上,一路小跑,穿过了人流量最大的中心区,来到公交车站前。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