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斯已经明白,要拆散这两人,必须得将矛头对准继母。
这段关系里,她好像才是脑子不太好的那一个。
“真伟大啊,爱情。”
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他肃着脸怪腔怪调地感叹。
尤利娅既然做得出踩着继母上位的事,那么在榨干她的利用价值且知道自己被骗后,应该会甩掉她吧。
两人争执的声音传到尤利娅耳边,一直勉强微笑,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就眼含热泪故作演绎坚强的她愣住:“——不是。”
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谜啊。
伊莱斯皱着眉感到厌倦,说:“蹭完了这次,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
他直接把话挑明:“你们没可能的,如果不想像个傻/逼/一样继续被耍,别再纠缠了,至于她的病从一开始就是……”
“够了!”乌涅塔终于忍不住打断他。
她紧张地盯着手机底部的传声筒,嘴唇紧抿像一条苍白的线。
“你就非要逼我吗。”一直覆在他手背的手,缠上他的手腕,往下压。
两人争执的声音传到那头时变得不再清晰。
伊莱斯常睫低垂,盯着她的发顶,道:“是你自找的。”
“我们这样的家庭,你这样的身份,不该跟她在一起。”他拧着眉:“趁早断了对你们都有好处。”
乌涅塔沉默,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她因为紧张鼻尖冒出的细小汗珠,和被咬住又松开的下唇。
原本是纸一样苍白的颜色,松嘴后饱满的唇瓣像充盈着汁液的玫瑰花瓣,上面重重地楔着牙印。
她看似平静,伊莱斯从此却能一窥她压抑着的激烈情绪。
垂在身侧攥成拳头的手一松,乌涅塔整个人泄了气一般抬头看他,问道:“你就非要这样吗。”
漂亮的人掉眼泪也是好看的。
她眼睛通红,看上去十分可怜。
伊莱斯看了更堵心,勉强维持着冷脸:“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人是谁?反正不是我。”
他也学会了阴阳怪气。
“家庭?身份?”乌涅塔的指甲掐进他肉里,厉声反问:“从你还没回来起,就处心积虑想让我滚蛋。”
这并不是外人能听到的话,两人凑在一起,无限贴近。
乌涅塔用气音质问他,显得不太有气势。
“就连住到家里来打算联姻的人,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我不知道这个狗屁身份有什么可自豪的。”她说:“你父亲把我当做不能示人的金丝雀,你又让我当你的假妹妹。”
“而你,你甚至比你父亲更不堪。”说到动情处,她愤怒喘气:“到了你看不上眼的人面前,我这个令你觉得丢脸的身份,又成了你攻讦别人的武器。”
“就因为对方曾经身份低贱。”
她哭时如雨后蔷薇,看起来十分脆弱却有种被摧折后的坚韧。
“你难道就见不得我开心吗。”
伊莱斯没话说了,她要是一味强硬抗争,他或许会借机趁着怒气毁掉一切。
偏偏流眼泪对她来说像呼吸一样简单。
他胸口起伏,扭头不肯看她,生硬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太习惯。”
伊莱斯另一只手捂住听筒,掌心感受到传来的细微震动,尽管尤利娅的声音被他堵得死死的,他仍觉得烦躁。
“对,你只是对我充满了傲慢和偏见,我为了钱,你觉得我和你生母一样品德败坏。”
“而现在,你又觉得我侮辱了这个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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