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消息提醒,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虽然不知道父亲送检的到底是什么。
把手放到门侧的生物锁上,采集程序启动,指间被扎破后大概三秒,面前的玻璃大门打开。
伊莱斯独自进入A栋的信息领取处,里面是一片纯白空间,按照指引扫描虹膜,系统再次确认他的身份后,白色墙面液化,飞出来一个小方块。
里面是一份薄薄的纸质档案。
正准备查看,脑子一阵眩晕。
重新回到车上后,不适感仍然没有减轻。
按照治疗计划,他还得进治疗舱里躺两次才能彻底痊愈。
把文件放到一边闭目休息,到家时疲惫感稍稍减轻,刚踏进家门就有佣人来汇报,达里尔要见他。
对于重新成为父亲之死头号嫌疑人的弟弟,伊莱斯暂时没想好怎么处理。
他闭了闭眼:“不见,让他继续反省。”
没两分钟对方去而复返,一脸惊慌:“达里尔少爷他……他用瓷片把自己割伤了。”
伊莱斯扶着墙壁,知道这是自残的委婉说法,忍着头痛骂道:“伤了就找人来治,我又不是医生。”
佣人嗫嚅道:“已经通知治疗了,但是他失血过多,看上去不太好……”
伊莱斯站在冷气下面,方才走动时带来的热意被悉数浇灭。
他没了耐心,眉眼间盈满怒气极富压迫感地来到达里尔的房间,里面乱糟糟闹哄哄的。
达里尔扎伤了自己的脖子,血流如注。
墙上、床单上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几个医生围着他,有按着他帮忙止血的,也有一直在给他注射药物的。
他居然没有因为失血昏迷,两片嘴唇开合,在无声自言自语。
都这种时候了,他仍头颅高昂,像是极为享受这一刻,享受众人围绕着他的感觉。
尤其是看见伊莱斯为了避让医疗舱,站在门边被所有人忽视的时候。
伊莱斯走近他。
达里尔虚弱到只有眼珠能转动,惨白如纸的脸上扯出个笑:“你以为你想不来见我,就能不来吗。”
他被从床上转移,医疗舱开始运转,向上抬起。
达里尔居高临下看他:“我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没人能拒绝我。”
他话说得艰难,吐出一个字,喘几秒。
“别以为把我关起来就万事大吉了。”
机器运转的蓝光笼罩着他,那双淡蓝色眼睛被晕成深蓝,和他们的父亲如出一辙。
父亲的美丽是冷酷阴戾的,充斥着对世界的不满和刻毒,达里尔跟他长得很像,但稍显稚嫩。
他是个总高昂着脑袋的愚蠢花瓶。
上天给他的所有偏爱都点在那张脸上了,做事全凭喜好没有计划和手段可言,对于不喜欢的东西,哪怕是路上的狗都要上去踩两脚。
正是这种偏执和蠢钝,让他拥有远超常人的充沛又旺盛的生命力。
也许是认为自己赢了,他一直在笑:“等我好了,就会把你的东西统统抢过来。”
小时候是父亲的宠爱,长大了是继母。
伊莱斯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地问道:“为了见我一面,使用这么偏激的手段,并且为此感到沾沾自喜,你很得意吗。”
“你塞满棉花的脑子里,好像永远只有两件事,争抢和得到。”
除此之外再也填不进去任何东西。
达里尔的眼睛泛起潮意,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痛到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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