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惦记上了。
顾诚正要出列反对。
一人声如洪钟道:“不可!”
说话的正是工部尚书聂宏杰。此人浓眉星目,身材魁梧,刚烈正直。只忠心耿耿为朝廷办事,不占曹党亦不占顾家。是人尽皆知的中立派。
“他一个小小七品官,只因在灾年投机取巧买了官职,生平履历不详,为官不过一年有余。这样的人,不经考核,没有实绩,只因亲属关系,又与你曹家有勾连,就飞升三品左侍郎。臣以为不妥!小曹大人,你觉得呢?”
这位小曹大人正是曹阁老的亲儿子,如今官居正二品吏部尚书,专管官员考核评审。
显然,聂大人太过正直了些,这句反驳的话丢给了小曹大人,正好将话柄又甩给了曹家。
小曹大人立刻笑眯眯道:“聂大人此言差矣。陛下,臣以为,选贤任能当破除陈规旧习,正所谓举贤不避亲,举亲不避嫌。又是谁当初从一个小小五品镇抚短短二年一跃成为正三品京卫指挥使司了?”
这一榔头又敲到顾诚头上了。
顾诚眼皮子一掀。顾家一脉也都准备好了唇枪舌战。
老皇帝似乎尤其怕他们吵起来,不得安宁,一拍桌案,“朕以为然。就这么按曹阁老的意思办了吧。”言毕,不等众人开口,站起身就走。修仙修得形销骨立一脸老态的皇帝脚下一绊,差点摔一跟头。
大监慌忙上前一步,扯着嗓子走了音:“退朝!”
且不说清风山庄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曹阁老这一招不可谓不狠。
曹家和清风山庄暗地里有往来,这是不少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的事。先头灾情严重,临安城莫名都有了风声鹤唳的意思。一些老臣胆战心惊的都在猜,顾家这次怕不是要反了。
历来臣子谋反,儿子忤逆父亲,谋朝篡位都是人人得而诛之。
史书上也将留下一笔遗臭万年。
曹阁老都做好了准备,差不多时候开仓放粮收买民心,哪料清风山庄忽然给他来了这一招釜底抽薪。
曹阁老打落牙齿和血吞,忍着这口恶气,自认宰相肚里能撑船。气得晕厥了过去,还是选择了大人大量。
外头人不是都在猜清风山庄这般大义,是不是私下里和顾家接触了,已经改投顾家了吗?
很好!曹阁老干脆在朝堂上摆明自己和清风山庄的关系,死死的将两者给绑定了。从今后要沉沦一起沉沦,还能少得了谁?!
曹阁老能成就如今这番伟业,可不是嘴上说说,而是他真能忍,忍常人所不能忍。
嗷,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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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诚打马回府,看到一名女子牵着一匹马站在府门口同小厮说话。
小厮一脸为难。一抬头看到顾诚,如见救星,上前跑来说:“少爷,您可回来了。”而后又压低声音道:“这位姑娘牵了一匹马非说是我们顾府丢的,可我们府里没丢马啊!”
叶善回身,一如既往干净整洁的打扮,头发没有做妇人发束,而是扎了几条小辫子,青春又可爱。像是谁家待字闺中的乖巧女儿。
“不是顾府丢的,是我丢的。”马匹是京卫指挥使司的马。那夜叶善离开江安随手牵走的。
人家既然亲自来送,总不好丢在门外不管不问。顾诚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其实是有些奇怪的,她怎么会出现在这?突然登门送马所图为何?她还是刘家妇吗?这身少女打扮又是为何?
叶善被请进顾府,顾世子命人为她上了茶。
陪着聊了几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关于私事倒是一句没多问。
二人本来就没什么交集,能聊的实在有限。但是他又不敢劳动家中长辈待客。祖母一回临安就端着,不喜与人应酬。母亲那边与她又不熟识,反而麻烦。
实在无话可说,顾世子忽然想到一人,随口一问:“你那个……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小丫头,今日怎没见她?”
叶善:“你说梅梅?”
顾诚:“哦,原来她叫梅梅。之前怎么问她都不说。”
叶善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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