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盘腿坐在蒲团上,直着眼,也不知在想什么。何不忆抖落一身飞雪,泼猴儿上前接过。
顾诚也不知怎么了,现在就连看到泼猴儿都心虚,说:“你怎么进来了?快走!”
泼猴儿说:“画屏姐也被你赶走了,我要走了,这里就没人了。”
何不忆不明所以,问:“他们都怎么招你了?”
顾诚不说话,一手掐着下巴发呆。
何不忆找了一圈,拖来一个靠垫直接扔地上,坐他旁边,“听说你要参加冬狩?”
顾诚看他像看傻子:“有病!”
何不忆:“谁有病?”
顾诚:“你来问我这话你有病,我去参加我有病。”
“我就说嘛,传这些谣言的人才有病,”何不忆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转了话题,“你来看看我给童小姐的新曲目《白狐》填的词。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才华横溢呢?”
顾诚睁了一只眼,意兴阑珊,说:“这只小白狐被将军射了一箭,差点死了。杀身之仇,不思报仇雪恨,转头又要嫁给他。这狐狸精是不是有病?”
虽然故事梗概是童小姐给的,但歌词是何不忆填的啊。
何不忆很愤怒:“爱情啊!这就是爱情啊!你个不懂情爱的莽夫,你怎么能懂男女间爱恨纠缠的美妙!”
顾诚没什么精神:“我是不懂。”
何不忆好为人师,立刻扑过去道:“男女之爱是世上最美妙的感情,跟别的感情都不一样。她会让你魂牵梦萦,不得安生,不见面想,见了面还想。”
顾诚:“为什么见了面还想?”
何不忆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冲他挤了下眼,比了两根指头说:“当然是希望更近一步啦。想靠近她,想贴着她,想时时刻刻都和她在一起。”这般说着,他还猥琐的比了个飞吻朝顾诚扔去。
非常难得的,顾诚竟没有揍他,而是陷入了沉思。
何不忆做完这个动作就跑,然后他发现,自己跑了个寂寞。
“一个男人非常想一个女人,每天巴巴的做完手里的活,就希望回来能看她一眼。见面也不敢说话,还不敢看她,晚上……晚上却梦到她,这说明什么?”顾诚口干舌燥,艰难道。
何不忆大冬天都摇着一把扇子,闻言乐了,“说明什么?说明这男的不怀好意,管不住下半身了呗。哈哈……”
顾诚站起身就要揍他。
何不忆连声求饶:“不开玩笑,不开玩笑,我怎么能玷污纯洁的男女之爱呢。就男的喜欢上女的,这么简单的事,你还要我说出来?顾城,你是不是被我的《白狐》给感动啦?”
何不忆很喜欢顾家的家庭氛围,一般来了之后都不舍得走,吃了午饭,还死皮赖脸的等着吃晚饭。
傍晚的时候,叶善忽然来了。
因为用午膳时,顾诚不知怎么的说了句:“娘,你做的糕点太甜了,我不爱吃,往后别往我屋里送了。”
以前,就算顾诚再不喜欢吃,也不会当众下他娘的面子,都是私底下抱怨两句。
侯夫人果然生气了,“你不喜欢吃,自然有人喜欢吃。”随后叫上映红,让她将自己新做的糕点全送刘府去。
叶善像是在等着借口来顾府似的,这次直接跟了映红一起过来。
二人一前一后遥遥走过来,有说有笑。顾诚和何不忆正站在二楼的亭子说话,一棵梅树贴着墙根生长,枝桠上满是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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