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怔在当场。
院外忽然喧闹了起来,他爹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顾诚一口饮尽杯中茶,目光都没敢落在她身上,转头就走。
拉开了院门,才喘出一口气。停滞的心脏猛然跳动了起来,像是才恢复知觉。
我刚才说了什么?
她答应了我什么。
还没等他回过神,忽然一个宽大结实的怀抱将他拥住。
这个怀抱并不长久,一抱就放开,顾家父子的羞耻心也只够坚持这么久。
“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顾侯眼眶发红,推着他就要往他院子里去。
顾诚反揽住他的肩往前院去。
“儿子,你的腿怎么了?”
\"没事。”
“现在北地什么情况了?快,跟我说说,这三个多月都发生了什么?”
院内,叶善缓缓收回了目光,她一直没敢正眼看他,直到他走了,才看向他的背影。
他没死,回来了。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那里印出深深的指印。
她好不容易养出来的指甲,劈断了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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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的一天,顾诚都很忙。按理他身负信差的职责,应先去衙门禀报军情,陈述这三月来发生的战事。然而他心里的轻重缓急,让他自然而然先回家一趟。
冲动之下说了那样的话后,他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叶善,该如何处理二人间的关系。现在将他拉出来汇报公务,反而是种解脱。
小皇帝、何不忆他们看到他,自然又是一番热泪盈眶。
相比于前一世的不知所措,陪着他们一起落泪,这一世顾诚明显要应对自如的多,还有心情开玩笑。哄好了这些人,回了家,天已经黑了。
奶奶和娘早回来了,眼巴巴的等着他,见了他,少不得又是一番哭诉。
顾诚这一天下来,已经很累了。到底是亲人,见他面上憔悴,也没只顾着发泄心中积压的痛苦,往他嘴里灌了许多吃食后,就让他回屋歇着了。
顾诚都要走了。
侯夫人忽然站起身,“呀”得一声,似乎此刻才想起来什么。
她面色不大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老太太一把拉住她,抢着说:“有什么话明儿再说吧,小诚太累了。”
侯夫人表情古怪:“可是……”
老太太暗暗朝她摇头。
顾诚便假装没有看出来她娘眼底的顾虑,起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经过一整日的奔波劳累,被亲人朋友连番的眼泪浇灌,顾诚一颗因为叶善冰冻痛苦的心又慢慢温暖了起来。
她在很早以前就同他说过,她不喜欢他。
是他固执的不肯相信而已。
喜欢不喜欢已经无关紧要了,如果她心里恨不得他去死,那他还固执的将她困在身边有什么意思?
真这样做了,他成什么了?
他的院子没有一个伺候的下人,给他掌灯送他到院门口的皮猴儿,自动止了步。
顾诚推门进去。
一道白影忽然自他眼前飞快掠过,跳上屋檐又停住回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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