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只青蛙一样,参观摄影展!
“别动。”贺烈说得很轻。
他在接到任务时就在想,是什么样的鬼会在闹市且夜色未深时展开鬼域。
这年头,怨气冲天、道行深厚的厉鬼已经很少了,鬼也不是傻子,城市人多眼杂,这样做它很有可能仇怨还未解开就被了解。
直到现在,他终于知道了。
这次的鬼不是人,而是动物。
“我不精幻术。”贺烈捏了个诀,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若是出了破绽,我俩就只能在这和它们耗了。”
然而青蛙和昆虫还在不断涌现,有大有小,已经到了不能落脚的地步,就连墙壁和天花板上都吊着些不明物体。
若杀出去,损阴德不说,还不知道得杀到什么时候。
而且幸存者也经不住这样耗着。
楼月西脸色很难看。不为别的,方才有一只蜘蛛贴着他的脸爬了进去。
小的就够恶心了,它细长的腿、不住夹动的嘴放大百十倍后更是恶心到让楼月西汗毛倒竖,恨不得一把火把这里烧个干净。
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痛苦开始涌动,楼月西下意识地攥紧手指,指尖用力,几乎嵌入皮肉。
因为贺烈捏的障眼法,路过的虫子大多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开头体型最为硕大的那只青蛙用黑洞洞的眼看了他们片刻。
“我们进去。”贺烈道,楼月西却没有动。
他们现在贴着玻璃站在角落里还好,若是走动起来,必然和青蛙昆虫挤作一堆。
贺烈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展厅是必须进去的。
贺烈必须去确认里面还有没有幸存者。
“抱歉。”楼月西干呕一声后艰难地对贺烈勾起嘴角,“走吧。”
也是,贺烈一个山里长大的大老爷们都觉得这些东西恶心,他一个小少爷哪里见识过这样的阵仗?
贺烈很自然地遗忘了以前是怎么嫌楼月西事儿多的。
昆虫在耳边振翅的声音令人大脑颤抖,一只飞蛾从头顶飞过,楼月西往身旁一躲。
贺烈将自己的T恤脱了下来扔在楼月西头上,打横抱起了他:“忍一下。”
他腿部用力,躬身一跃,踩在栏杆上几下跳了进去。
好在蚱蜢也不少,贺烈自嘲地叹口气,众虫们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异动而注意到他们。
看来他幻术精进不少。
尽管在商场外已经看到了五具尸体,但眼前的景象却依然让人倒抽一口凉气。
他们或坐或立,“站”在展台前。
用“钉”或是“粘”可能更符合他们现在的状态。
他们的动作极其夸张,已经超越了人体的极限。
一个女人穿着红色的长裙单腿站立,双手高举向头后仰去,脊背挺直,胳膊却与身体形成了90度的夹角,手中握着一把绿色的油纸伞,她的嘴大张,神情维持在惊恐痛呼的那一刻。
一个壮汉保持着下腰的动作,四肢着地,且并在一起,呈现出一个O型。但贺烈看到他的腰部弯折的弧度诡异,脊椎应该已经从那里完全断裂。
他们的周围爬满了昆虫与青蛙,它们离得极近,却刻意保持着些微的间距。
蜘蛛翕动着嘴夹,蚱蜢晃动着触须,若是将眼前的场景画作动画片,一定是一个热闹的聚会。
同类的昆虫互相触碰着触须,从一处爬到另一处。青蛙发出呱呱的声音,时高时低,好似交流附和。
一个念头同时浮现在楼月西和贺烈的脑海。
——它们在看展览。
从一群昆虫身上看到过于拟人的情态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但事实就是如此。
“先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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