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出现得诡异,待两人屏息聆听时却再也没有了。
怎么会出现孩子?
水靖园中的树木早已因为无人打理而干枯死去,枝桠耸立,像是濒死之人伸出的绝望的手指。
贺烈和楼月西一前一后地走着。
楼月西突然拽了拽贺烈的衣袖。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贺烈凝神听去,才发现两个人的脚步声中藏进了第三个人的影子。
他猛然停住脚步,楼月西默契地停在原地,就发现贺烈的脚步声停止后还跟着一个几不可闻的轻响。
“出来!”
一片寂静。
贺烈举目四望,这里都是不足一臂粗的树干,绝对藏不下一个人的。
“没有人。”楼月西轻轻吐出一口气,“别在这停留太久了。”
“走。”
二人脚步声变得急促,像是被这里诡异的气氛吓着了,要着急赶路。
在他们的身后,一个影子从一根极细的树干后面走了出来。
他像是凭空出现在了那里。
但实际上,他一直在那里。
他只是……
转了个身。
他在原地转了转,伸出双手直挺挺地向前,像是在判断贺烈二人的去处。
然后就被从四面射来的黑线绑了个正着。
贺烈和楼月西从不远处走过来,看到那薄薄的一片,贺烈道:“果然还是皮影。”
但他的说话声却戛然而止。
因为那个皮影没有头。
她依然是女性的身姿,丰满的胸,纤细的腰身。
一个被砍掉脑袋的侍女。
“肖郁?!”
皮影没有动,她兀自在阴气中挣扎着。
楼月西被肖郁两个字刺了一下,他猛地收回阴气,就见那重获自由的皮影嗖地一下跑进了密林之中。
两人紧追其后。
“肖郁!”
贺烈在后面喊道,但那皮影丝毫不停顿,只一个劲地往前冲。
“妈的!”
当皮影了还跑得这么快?!
“哈哈哈哈哈……”孩童的笑声又一次出现在了不远处。
随着距离的拉近,贺烈终于看见了这几个藏在黑暗中的孩子。
他们的手上正抛着一个球。
说是球其实也不准确,因为它不是很圆。
直到贺烈看清楚那颗球上粉色的簪花。
那是一颗人头!
肖郁跑到孩子面前,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
他没有脑袋也比小孩高出不少,但他是皮影,而小孩是人形,薄薄一片,没什么威慑力。
抱着人头的小孩根本不看他,挥手道:“今天还没有玩够呢!”
“要不你来抢!”他说着把那颗人头拍出去,人头很轻,划出一道抛物线。
肖郁连忙跑上去接,但他毕竟没有脑袋和眼睛,头又在空中打转,弄得他晕头转向的,一时竟找不到自己的头被扔到了哪里。
“要不要我把你的脑袋也拧下来当球踢。”
一道咬牙切齿的男声从黑暗中传来。
楼月西赶到的时候就见到贺烈的手按在一个小孩的头上,正弯着腰对他说话。
小孩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贺烈才发现他只有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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