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梦科大吃一惊,道:“怎么回事?”
严绣说:"你曾听过么?人身上有三把火,肩上两把、头顶一把。所以走夜路时听到自己名字,千万不可回头,否则将肩头火吹熄了,只能任鬼施为。”孔梦科道:"略有耳闻,这和阿末有什么关系?"
严绣摸摸那小鬼脑袋,道:"他命格奇阴,本就特殊。来时身上三火齐灭,又没有人魂,或许是被别人所害。你知道他家里结过什么仇么?"
孔梦科摇头道:“他父母皆是本分老实的人,想不清能结什么仇怨。”他伸出一手,也试着去碰冯阿末,手却从中穿过去了。严绣道:“他是鬼魂而已,肉身当然摸不到。但要给他咬一口,够你病上半个月。”
孔梦科只好收手,道:“阿末,我前几日见了你父亲。他很为你伤心,头发胡须全白啦!他叫冯鸿远,你还记不记得他?”
冯阿末“咯吱咯吱”地磨牙,一副无识无知的样子。严绣把他放在地上,指着墙角,厉声喝道:
“去那坐着!”冯阿末能听懂这句,背着书箱,不情不愿地对墙坐了。严绣环顾一圈,又同那群好奇阴兵道:“你们也各找地方歇息,不许偷看。"几个阴兵嘀咕道:"严老虎生气了。"孔梦科笑道:“我们又不要做什么,干吗叫他们"非礼勿视?"
严绣转过来,正色道:“小秀才,我与你说一件事。”孔梦科看他模样严肃,敛下笑容,道:
“怎么了?”
严绣道:"你听我说,等我办完事情,回阴间去了,我们就真的不可再见了。"孔梦科急道:
“为什么?”
严绣斟酌道:“这几个阴兵弟兄、这个小鬼,他们同我亲近,所以不会说出去。但阴间官差和活人私会,其实是犯下大罪了。若被发现,要给拉去打板子的。"
孔梦科心说:"活的时候你因这个挨打,怎么死了还要因这个挨打。”他咬牙不响,严绣以为他不高兴了,道:“要打到魂飞魄散,以后再见不着了。现在若不见,以后总还能见面。”
孔梦科不由得埋怨道:"谁要见你。你想得真美!你不想别人传我们闲话,你想我考举人。可你想过没有?等我当了举人老爷,谁还管你哪!"
严绣知道他赌气,笑道:“好你个忘恩负义的举人老爷。我若有一天当了阴兵都头,可也记得你的。”孔梦科恼道:“记便记着!过上四五十年,我反正是忘了你!"
严绣轻轻道:"那也好。"孔梦科登时慌了,道:"哪里好了!"严绣道:"你做了举人老爷,当然要遇到许多厉害人物。看不上我这个小巡检,也是应该的。”孔梦科急喊喊地说:"可我已见过的人材多了去了,没有一个比得上你的。"
严绣笑道:"比如呢?"孔梦科道:"学里的那些,都不如你好玩儿。"严绣说:"你做了举人老爷,见识的人总归比县学的厉害。
孔梦科反应过来,他在哄自己玩呢。于是也笑说:“那你待怎样,要我说巡抚老爷的坏话么?”
严绣道:“你还见过巡抚老爷呢?”
孔梦科缩缩脖子,说道:“小时候当真见过。本省的巡抚老爷王松鹤,最爱召一群书生,在家办诗会。曾叫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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