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摇头:“算不上是,顶多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学者。”
他说着,停顿几秒道;“不过我兄长是。”
“兄长?”
“当时我背着他加入了银铃,而他作为科学家,不久后直接加入了玫瑰派。”老者抚摸着身上的机械手臂, 指尖沾满了黑色的机油。
而语气却意外的平静,“等那场入侵的事件发生后, 玫瑰和银铃决裂,我和兄长也彻底分道扬镳。”
南安顺他的视线,重新落在那一处银铃的标记上:“那他……现在还是科学家吗?”
“是。”老者笑了笑,伸手把机油的盖子合上,“他依旧那么高高在上,和其他的学者一样,坚持玫瑰法则,而我作为反对者, 根本就是背道而驰。”
南安的眼睫微微颤动, 在这一刻, 眼前的老者似乎和研究所的某位科学家重合,他们拥有着相同的眼睛和瞳色,似乎连着语调都是相似的,仿佛只是对视,就能轻易想起之前在研究所的一切。
但南安不敢确定,于是又问:“那您为什么不去银铃?”
在他的认识里,银铃也有着和玫瑰一样的城市,分裂前的人类社会就是一个完全的整体。
“在当时,的确有银铃派的学生和科学家邀请我,但我不甘心。”老者缓缓道,“等决定去银铃的时候,玫瑰区域大面积封锁,那些银铃科学家,甚至只是单纯发表过支持银铃派言论的,没一个能逃出去,全部被关在了二城的监/禁所。”
“当时的银铃派是多么的辉煌,我们开创了机械人,半机械人,这些研究连玫瑰派都忌惮三分,而如今却要让我回到监/禁所,看着别人的眼色,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一个笑话。”
南安咽了一下口水。
他下意识往后靠了靠,却见老者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似乎在惋惜之前的科技,亦或是一种长久以来堆积的怨恨。
老者嗤了声,酒瓶被他的机械指尖轻松破开,递到南安面前。
“我不喝酒。”南安摆摆手。
“那你还想知道什么?”老者靠在书柜前,“关于人类的一切,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南安垂下眼睫,半晌,低声说:“十年前,他们是怎么变异的?”
尽管南安知道那一场侵略的起因是机械人,但他不知道原因——好像他们平白无故就有了意识,就有了高于人类的战斗力,一切像是突然发生。
“十年前,当实验室研究出第一代机械人的时候,就发生过意外。”老者说,“当时那个人类经过改造,尚未苏醒,而第二天研究人员来查看情况时,就发现柜子上摆放的玻璃水瓶破了一个角。”
“当时没人在意,也没人觉得那是因为机械人,毕竟所有的数据,甚至代码中的每一个符号,都代表了人类最先进的技术。但是……失控这件事,你要说它概率低,的确是这样。但如果往里去深究,其实也不然,有时候事情的发生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只要一张稍微偏了方向,带来的后果就是无穷的,就会引发一系列的失控。”
南安看着他:“那变异的原因是……”
老者仰头闷了一口酒:“代码,源数据,计算指令,这些严密的数据,只要出现一个极小的变动,都会成为最终的原因。”
南安抱紧了布袋。
“那现在,这么多的机器人变异。”他小声说,“是因为这些程序吗?”
老者笑了笑,空酒瓶往身侧一扔:“不清楚。”
“我离开这个纷杂的社会太久了,躲在这个地方,每一天,每一年都是如此的相似,没有任何意义。”老者的声音变得很轻,“不过,在我逃到上水龙塘前,得知变异的数据程序被存在智脑中,又被一分为二,一半存在了玫瑰区域,而另一半则被银铃的科学家带走。”
南安一下愣住。
“你现在所看到的变异,可能是银铃他们,通过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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