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话说得刻薄刺心,薛、曲二人仿佛被人迎头一棒,也跟着沉默下来,但还是不愿尽信。
“如果想继续保持你们所谓的‘正义’,我会让人放你们回去,不日战场相见,要你们亲见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谢轻逢是商人,商人为利而往,而不愿意你死我活。
正邪两道争斗不假,但一言不合就掀起战事,腥风血雨,无论最后谁输谁赢,都必定死伤无数,谢轻逢不愿见,季则声也不愿。
他有野心,不是没人性。
“那本名册就放在这里,三日后我再来取,你们好好考虑罢。”他说完,给身后的季则声使了个眼色,后者意会,推着人慢慢走远了。
出了地牢,崔无命就迎了上来,谢轻逢道:“看好他们,没事就让花护法来跟他们聊聊天谈谈心,交流一下感情。”
崔无命回了声“是”,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季则声,最后还是道:“那宫主回归一事……是否要通知其他殿主?”
季则声动了动,正要说话,却被谢轻逢拦住了:“不必,季宫主威望甚重,七殿主人无不拜服,我退位让贤也没什么。”
他还挺喜欢看季则声操天操地的样子,很带感。
他笑笑:“让别人都以为我死了再好不过,若两道战事不可避免,对面放松警惕,我再杀个措手不及,岂不是很有趣?”
崔无命一顿,恍然大悟:“宫主英明。”
“不仅如此,你再派几个人去敌营散布谣言,说藏镜宫如今无主,各殿内斗不休,大军压境吓得六神无主,正是一举歼灭的好时机。”崔无命虽不明所以,但还是领命下去办了,季则声静静听完,直到人已走远,才取下面具。
季则声道:“你不是不愿起战事么,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谢轻逢道:“留条后路罢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能说服薛逸清和曲新眉,曲鸣山也不会罢休,该杀的人还是要杀,只是要杀谁的问题。”
季则声道:“要是说服不了呢?若放他们回去,你复生之事肯定也会瞒不住。”
谢轻逢笑笑:“说服不了就不放他们回去,只是口头骗骗他们而已,何必信守承诺?”
季则声微微睁大眼睛:“……你好狡猾。”
谢轻逢不以为然:“小师弟,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信守承诺说到做到,常言道,无奸不商。”而且放他们回去也是让他们送死,我看他们在大牢里也挺开心的。
季则声又道:“那你又何必大费周章将他们抓来此地?还是你顾念旧情,为了保护他们性命?”
“怎么会,”谢轻逢挑了挑眉,觉得季则声还是把自己想得太善良了,“抓他们来,只是想借用旧情策反他们,替我找到当年陷害我们的幕后凶手,他们和我虽是故交,但我也没善良到特意为他们的性命伤神的地步。”
“说到底也只是亲近些的棋子,和普通棋子的区别。”
他说这些话时,波澜不兴又理所应当,季则声听着他一番冷酷无情话语,不知想到什么,眼睫慢慢垂了下去。
如今谢轻逢要隐瞒身份,又被镣铐锁着,不便四处走动,二人一路无话,回到寝殿关上了门,才终于松动些。
季则声自己沏了茶喝起来,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谢轻逢坐在轮椅上,把毯子底下被锁起来的双手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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