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原罪。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努力过,加班到深夜,熬到胃出血,可是职场不是只看努力就够了。她也一场不落地参加相亲,可部分男人真的让她作呕。她也曾想过回家考公考编,可看到那些辅导教材里“道貌岸然”的背诵内容,她打心底厌恶。
妈妈低头时,耳畔的白发漏了出来,白了一片,藏也藏不住。妈妈无意中说道,她上个星期摔了一跤,爬起不来,现在天天腰疼,要做理疗,而做女儿的什么也不知道。爸爸的降压药塞了冰箱一整格,比上一次更多了。
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不幸,她困在时间里,时间于她等同于静止,爸爸妈妈不会衰老、不会死亡,但他们也不可能看见沐颜功成名就、婚姻幸福的一天。
沐颜的爸爸妈妈看出了她的窘迫,女儿难得回来一趟,何必搞得像批斗大会一样。
妈妈主动提议带她去乡间走走,顺便拜拜“干妈”求个福气。
此“干妈”非彼干妈。浙江南部非常迷信,不仅各种寺庙林立,而且每个乡间几乎都有一两个神算子、神婆。沐颜家也不例外,身体不好的妈妈拜了一个乡间神婆为干妈,逢年过节都要上供,或者买各种高价祈福用品。所以当地银行个人储蓄总金额头几名,不是尼姑、和尚,就是算命的。
沐颜对此的态度和爸爸很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无,若要我花钱,坚决不可能。所以每次都是爸爸开车把妈妈送到神婆那,但人却在外头晃荡不进去。意思是,孩子妈你要为神佛花钱我拦不住,而且你花了钱才会心安,那我就在外头晃着吧,这样就看不到你花钱了。
这一次,沐颜被妈妈拽下了车,不允许她和爸爸一样在车里躲着。
当沐颜来到神婆那个被香烛烧得熏黑的、简单摆着一尊菩萨的小屋里,跪在白发苍苍的神婆面前,她突然感到一阵的后缩与害怕。
妈妈絮絮叨叨与神婆问询着,妈妈的声音明明就在她耳边,她却怎么也听不清。
她望着神婆浑浊的眼睛,仿佛在凝望一口深井,深得她要坠入其中。
“好孩子,你在徘徊什么?”
神婆杵着拐杖,静静地凝望沐颜,她未曾开口,那苍老的声音却在沐颜的脑海中回荡。
沐颜直愣愣地望着神婆,在走进这个屋子之前,她都觉得这老妪是乡野骗子,直到这击穿脑海的声音。
“你知道我被困住了?!”
沐颜身子前倾,赶忙发问。妈妈听不懂沐颜在说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孩子神色严峻,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神婆依然没有开口,但她回答却在沐颜脑海里清晰地回荡。
“你没有被困住。“
“那为什么我会现在这样?”
为什么她会莫名其妙地经历时间重置,仿佛困在无间地狱一样,往复循环,不见尽头……
神婆伸出犹如枯枝的手,拍拍沐颜的小手,开口说了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
“你若想离开,便能离开。一切在于你。”
紧接着,神婆开始眼睛翻白,像青蛙打嗝一样干呕,样子痛苦异常,吃鱼挥挥手示意送客。妈妈见状塞红包到她手里,拉走了恋恋不舍的沐颜。
一切在于我?到底什么意思?!
只是她再也没有机会问清楚了。之后沐颜立即回去睡觉,动用时间重置的超能力,希望在新的循环里问问清楚。
但,神婆的屋子紧紧关闭。
按照时间重置的原理,她如果在上一 循环里某个时间地点遇见了什么,在下一个循环里,她一定能在相同时间、地方遇见相同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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