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循雅却立时直腰。
险些扑了个空的皇帝陛下以手半遮眼眸,说不出是无奈、不耐、□□、怒火还是其他,种种复杂情绪交织,他居然微笑了下,唤道:“景宣。”
姬循雅一眼不眨地盯着赵珩,缓缓启唇。
他问:“饿吗?”
赵珩:“……哈。”
竟被生生气笑了。
伸手一指自己的脸,赵珩弯弯眼,眸中却丁点笑意都无,“饿,将军,朕饥肠辘辘,朕真的要饿死了。”
他意有所指,姬循雅却好像全然不明,平淡地问:“我不长住这,或没什么吃的,臣取些糕点给陛下垫胃?”
语气居然还很歉然,似乎真为没招待好皇帝而不好意思。
若非赵珩看得出姬循雅眼底血色被欲望灼烧得浓重,他简直要怀疑姬循雅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了——虽然姬循雅有隐疾也无妨,他健全齐备便可,但……
最好没有。
赵珩仰面躺在床上,怒到极致语气中只余笑意,“将军,你将朕弄到府上,不会只是为了请朕吃饭吧?”
他若想吃饭,在崔宅,还是在池小苑处哪里不能吃,姬循雅家难不成的有什么琼浆玉露等着他细品吗?!
姬循雅道:“本是想与陛下彻夜长谈,只是……”他俯身,指尖在赵珩眼下一划而过。
赵珩眯眼,一把攥住了姬循雅的手腕。
掌心滚烫。
太烫了,灼得姬循雅心口砰砰作响。
“只是什么?”
“只是臣见陛下太过疲倦,于心不忍。”姬循雅道:“陛下,你该好好歇息。你这几日每夜睡不过两个时辰。”
赵珩顿了下,想到姬循雅上一世那人神共愤的入寝时间,由衷地问:“将军比朕起得还早,怎么敢说朕睡得少?”
他没问姬循雅为何知道他何时入眠,几时起床。
姬循雅手腕一转,轻而易举地从赵珩掌中挣脱。
他垂眸,看了眼赵珩细长的手指。
虽未明说,意思已十分明显。
无非是臣身强力壮,少睡一会没什么,陛下您可就不一样了,您这幅棱棱的骨架子,若不好好歇息,说不定哪日就真只剩下骨架了。
赵珩深吸一口气。
皇帝难得觉得尊严受到了伤害,奈何姬循雅一个字都没说,他连反驳都不知该驳什么。
无从反驳,只得用力闭了闭眼,沉声道:“快滚。”
姬循雅非但不怒,还温和地说:“陛下好好歇息。”
赵珩往里躺了躺,只觉这床也坚硬,仿佛睡在一块石头上。
赵珩半掀开眼皮,不想看姬将军过于得意了,道:“床榻虽坚硬,但胜在大。”望着姬循雅稍稍冷静的神色,缱绻地补充,“也许够五六个人与朕同床而眠?”
北澄的风俗虽然开放,不过大约还未荒唐到如此境地。
但不妨碍姬循雅闻言不知想到了何种荒谬的场景,面色微沉,却露出一个笑。
这笑里没什么冷意,好看得晃眼。
赵珩看他。
见这再清雅昳丽不过的美人微笑道:“可惜,陛下现在只能一人住了。”
赵珩弯弯眼,“不急。”
言下之意无非是,迟早有人与他同床共枕。
话音未落,姬循雅转身便走。
身后响起帝王自觉扳回一城,扬眉吐气的声音,“朕想吃橘丝糕。”
姬循雅语气凉凉,“陛下好差的记性,那盒橘丝糕不是赐崔相了吗?”
赵珩无言了一息,心道姬卿你怎么无处不在?
姬循雅毕竟是个善解人意的臣下,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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