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钰忍不住伸伸胳膊,抬抬腿儿,蹦跶两下,周二郎伸手把他抱下来,带他去洗漱。
周锦钰平时刷牙很是认真,小乳牙洁白光润得像珠贝一样,整齐紧密地镶嵌在牙龈里,清洁得可爱。
周二郎曾见到有同窗用青盐刷牙,据说那青盐是从千里之外的大西南那边儿运过来的,跟普通的盐不一样,极为适合刷牙,以后有机会给娃弄来一些。
周锦钰刷完牙,顺手把缠在手指上用来刷牙的粗布解开,仔细涮洗干净,周二郎见儿子如此良好的卫生习惯,暗道:娶妻当娶贤,娘子将钰哥儿教得极好。
一大清早,饭还没吃几口,就有几个娃子来找周锦钰玩儿,却是站在周家堂屋门口,探头探脑不进屋。
主要周二郎不常在家,且人看着虽温和有礼,但温和之中却带着莫名的边界感,让人不敢随意亲近,娃子们有点儿怵他。
“爹,我吃饱了。”周锦钰擦了擦嘴,从凳子上出溜下来,拉着几个娃儿去东厢房玩儿。
无所事事的日子太无聊,稀里糊涂就收了几个小跟班儿,他把自己当幼儿园园长来着,朱氏教他什么,他就教这几个娃什么,几个娃会识几个字,一点儿简单的算术,却是把家里大人高兴得不行,特意带了东西过来感谢,周锦钰还挺有成就感。
没有大人在,几个孩子彻底放开,天儿冷,有娃在家里上床习惯了,鞋子一脱就要往周二郎的床上爬,被周锦钰拦住,“铁蛋儿,咱们去外屋玩儿,一会儿分糖吃。”
开玩笑,就自己爹那洁癖劲儿,还有那灵敏的鼻子,稍微有一点儿异味儿他都能闻得出来,这小鼻涕虫在床上滚一圈儿,老娘就得把所有床单被罩洗一遍。
铁蛋儿一听有糖吃,眼睛刷就亮了,“钰哥儿,你爹对你可真好,回回都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俺爹就知道踹俺屁股,骂俺小兔崽子,你爹要是和俺爹换换就好了,要不让俺给你爹当干儿子吧。”
“钰哥儿,俺也想给你爹当干儿子。”
“还有俺!”
“俺也是。”
铁蛋儿一带头儿,几个娃都跟着起哄。
正这会儿,周二郎一掀门帘儿从外面走进来。
“爹。”
“爹。”
前一个爹是周锦钰叫的,后一个爹是铁蛋儿一紧张脱口而出的。
周二郎忍俊不禁,清咳了一声,“爹就算了,叫叔就好——钰哥儿把点心糖果拿出来给铁柱几个分分。”
“知道了,爹。”
外间储物橱柜下面两个抽屉是专门儿给周锦钰用的,一个是周二郎给买的各种小玩意儿,一个是放糖果用的。
周锦钰一拉开,一帮娃子抻长脖子往里看,待看到里面各种小吃食,羡慕得不行,一个个跟小馋猴子似的,铁柱嘴角儿口水都流出来了。
周锦钰不是慷他人之慨的人,周家并不富裕,这些糖果是爹省吃俭用省出来的钱给他买的,他不会让人随便吃。
一人分了一块儿牛乳糖,又将一块酥饼掰成四小块儿,一个娃一块儿,几个娃将糖塞进兜里,又小心翼翼地接过酥饼,拿在手里一小口一小口的细细品尝。
周锦钰单独拿了一块儿牛乳糖,剥掉糖纸,跑到里屋塞到周二郎嘴里,又迈着小短腿儿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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