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郎还鼓励老百姓开垦荒田,对于无主的土地,谁开垦谁耕种,凡开垦的荒地,前三年免税,承诺十五年之内不会收归朝廷所有,关于这一条周二郎自然不敢擅自做主,乃是上报后得到皇帝首肯的。
周二郎自己一整个春天几乎都长在了田间地头,无论是丈量土地,还是指挥着播种春小麦,播种从番邦弄回来的向日葵籽,掌握第一手的基层资料,及时解决出现的各种现实问题。
如月华般的玉面郎君在日头的洗礼下,肉眼可见得不那么白了,周大人都如此敬业,下面的各级官员敢不看齐?
周二郎雷厉风行的改革措施让整个禹北大地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其声望在当地节节攀升。
安京城,皇宫。
东厂首领大太监王海正在秘密向皇帝汇报周二郎在禹北的一举一动,听得永和帝直皱眉。
王海道:“陛下,此人极为善于收买人心,禹北的老百姓只知周青天而不知陛下,禹北的地方官人人都为周凤青马首是瞻,且周凤青此人做事极其大胆,不拘规矩约束,倘若他日势大,其专横程度比之徐庚有过之而不及也。”
永和帝半晌没有说话,许久才叹了口气,道:“身为臣子,本事再大,总也越不过去忠心二字,若是不忠,这本事就成了祸乱之源。”
他又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真正能令朕放心的也只有你等家奴。”
“老奴乃是无根之人,从进宫那天起就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心中唯有陛下您一人,陛下就是老奴的天,也全凭沾了陛下的福泽,老奴才能过得好。”
永和帝瞅他一眼,“周凤青若是能如你这般想,朕倒也不必操这么大心了。”
王海上前一步:“陛下不必太过担忧,监察百官乃是东厂职责所在,无论何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行了,这都是以后的事儿,现在暂时用不着考虑这个。”永和帝打断他,“不过最近朕是有点儿太过宠信这个周凤青了,你让御史台那边的言官找些合适的理由弹劾周凤青,朕下道旨意招他回京,就这么办吧。”
“老奴这就去办。”
“对了,端王府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永和帝突然又问起端王。
王海答道:“说是身体欠佳,最近一段时日基本没怎么出过府门,得了只叫尺玉的猫,宠得不行,下人因为没照顾好这只猫,还差点儿被杖毙。”
永和帝斥了句“玩物丧志。”嘴角却带着笑意。
四月中旬,周二郎接到催他回京的圣旨,整个禹北的形势刚刚开个好头儿,周二郎不想让自己大半年的努力受到影响,写信给永和帝请求在禹北再多待一段时间。
这封信对于生性多疑的永和帝来讲,无异于火上浇油,在他看来,周凤青这是胆敢公然抗旨,翅膀都还没硬呢,就敢忤逆他,就如王海所言,倘若哪一天,他手里的权力足够大,恐怕自己这个皇帝他都不放在眼里了。
勃然大怒的永和帝不等周二郎回京,直接下旨意撤了周二郎的代理知府,撤了他的钦差头衔,甚至连南书房行走的职务也一并撤掉,又重新降为了翰林修撰,这就相当于给打回原型了。
甚至永和帝想要把赐予周二郎的宅子一并收回,好叫周二郎明白,没有朕,你周凤青便如丧家之犬,什么也不是。是魏伦给在旁边给求了情,这才作罢。
圣旨传来,周二郎震惊、难以置信!他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两天两夜,四月下旬,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禹北,人间四月芳菲天,车窗外的春光大好,车内的周二郎,瘦得几近脱相。
他机械地捏着一块儿糕点用力往嘴巴里填塞,他得让自己到达安京城之前看起来不要那么憔悴,医书上说甜食比肉更容易让人长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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